《爱就是恪守承诺 》
她,是他现在的同学。但她知道他,在他的家乡有他一位最要好的女孩子,当初和他一块儿参加高考,未能如愿与他一同考出来。 有一天,她大胆地约他…… 他拒绝了。 而她,更执着地约,一次,两次,三次......他依然还是拒绝,她不死心,问:“你怕什么,难道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我是要把我的习作第一个给你看而已。”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再拒绝了。 习作看完了,他抬起头,看见她眼里含满了泪水…… 他不敢正视她,“这写的是你自己,是吗?” 她轻轻一点头,把强忍不住的泪水点落了下来…… 有了这样的开始,也就有了以后的故事。 她开始向他请教好多好多的问题,他也尽量满足的为她解答,并且给他讲了许多许多故事和人生的道理。 王震旅长带领的三五九旅部队,在南泥湾大生产中作出了巨大贡献后,又遵照党中央“屯垦戍边”的指示,进驻新疆。广大的指战员中,只有少部分的人,家乡里有眷属,部队允许接家进疆。可大部分人的成家配偶问题怎样解决,是部队当时面临的重大问题。咱们敬爱的周总理在视察了石河子兵团司令部后,做出决策,招女兵参军进疆。许多姑娘就是这样穿着军装来到了西陲边疆,与受人尊敬的老军工们组成了一个个的小家庭。这在当时,有许多许多的姑娘思想通不过,这个弯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有一位连长,一边吸着烟一边在办公室里等着,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把胡子刮的有这么净过,脸堂面腮这么红润过,也从来没有把衣服穿的这么整挺过,一身整齐的装束连自己看着都有些别扭,老想把袖子往上绾,刚绾上又放下。 这时候,听到一声清脆的“报告”声,他知道前来报告的是一位在以后有着特殊身份的女兵,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脸上竟有了一种灼热感,这样的感觉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他清了清嗓子:“进来。”就是这位小同志,他所看中的,是营长让通讯员通知她前来报到的。 “报告连长,我来了。请交代任务,我一定坚决完成。” “很好。现在需要你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任务,能保证完成吗?” “报告连长,能。保证坚决完成。” …… “啊?什么?连长,这就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女兵脸上泛起朵朵红云,眼里流下了极不情愿的泪水。 …… 也曾哭过、闹过、想不通过。但最后还是相信了他、慢慢地爱上他。虽然起初爱他是为了完成任务,是为了他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儿而要完成的这件任务,但这件任务却是她一生中完成得最好最漂亮的任务。 …… 来自全国各地的数以万计的男女垦边战士们,在这兵团农场,就是这样安的家、落的户。 有男子帮女子识字学文化,一点一点提高能力后,女子也像男子一样做了干部的。 有女子帮男子认字,背文件,练讲话,作报告,连队上男子当家,实际上是女子主事儿的。 有…… 有…… 他为她讲了那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话题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差距!如此组建的家庭一定有着很大的差距,是吗?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幸福的。”她有些不服气的问他。 “差距是现实,但差距是可以缩小的。每个家庭都有差距,每个家庭又能缩小差距。那是因为每个家庭中必有一个人具有强大的凝聚力,或男子,或女子,只有这样才能使每个家庭又很和睦、又很融洽、更是默契。” 她再问,“若是爱你的人,跟你有差距,不是婚前,而是婚后,会怎么样呢?……” 他答,“我是强磁体,我有强磁场,我有凝聚力,我能保护她,我能磁化她,让她在我的磁场里乖顺听话。” 听到这样的答案,她有些洋洋得意,“好。我要夺你,我要从她手里,不,从她心里,把你夺过来。我相信你有那种凝聚力,我也知道你浑身上下都有这样的磁性,我已经被你吸引住了,所以我要拥有你这颗磁体,我要占有你这个磁场。我想我也有凝聚力,能够把你从她身边吸附过来。” 他听到她如此大胆而直白的示爱,怔了一下,但马上又镇静了下来,“不行。你不可以这样,而且你也做不到,你的磁性对我根本没用,关键在我。对我而言,爱一个人,就是要恪守承诺。” 她更偏急了,“我就要,我就是要,不信就试试看吧。” …… 打这以后,他跟她之间就进行着一场战争,一场爱的战争,一个要夺,一个不被夺。 …… “你说过,就是她不爱你了,你都要把她的心给吸回来。何况我爱你,爱你,爱得那么执着,不用你吸,我的心都是向着你的。” “就算你说的再真切,我不容纳你,就不会容纳你。” “偏不,偏不,我就要做你的,磁场里的,一个小磁针,永远附在你的身上。” “任你怎样表白,关键在于我。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她,我就不能又再接纳你,永远,永远不能。磁能吸,也能斥。” 她有些许失望,“你不理解我的,我......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夺她的你了,不夺了,真的不夺了。从此以后只是你的同学而已,直到毕业。但是,爱你可以这样也可以是那样的方式。只要能在你的旁边能够感受到仍在你的磁场里,仍然受着你的影响,我也就满足了,我……什么也不说了。” 转过头看向她,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着,他感受到的分明是炽热。 他疑惑地笑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哪一个是真的你?” 他避开了她火热的眼睛,心里判断,分明看见固执和执着仍然在她眼神里流露。 “是的,我是要撞击你,但撞击的是你的内心。你愈是坚定地回绝我,就愈是让我爱你爱的坚决,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去爱,不后悔。” “你就不怕第二个你,第三个你也像你这般的夺?这般的抢吗?既然我能够轻易地把对她的恋情转移到你的身上,同样也能把对你的恋情转移给别人。” “正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所以你才是这般有价值地让人去夺,去爱。 “呵呵,好偏激的理论,好诗意的遐想,跟作诗、写文章一样。” “能跟你在一块儿,就是跟诗一样的生活。” “你呀你,也真够固执的!给你讲一个白酒红酒的故事吧,让你的拗筋放松下来,别再那么犟了。……说的是在一个殷实人家里,男人纳了小妾,当然,在那个朝代里纳妾是允许的。大婆打内心里是极端的不情愿的,但也没办法,只得顺着男人意。白天倒也无妨,可是晚上在谁的房里休息,总得有个说法。那时称男人叫官人,大婆就问了,官人,晚上在谁房里休息怎样定啊?官人道,这简单,晚饭时吃白酒,那就是去你房里了,而吃红酒呢,就是去她的房了,各自也就明白了,这行了吧,啊。就这样定了。晚饭时,大婆问上了,官人,今晚上吃什么酒啊,官人说,新有了一瓶红酒,吃红酒吧。第二晚上,又问,红酒吃得挺有味儿,还是红酒了。第三晚上再问,红酒还有许多,还想吃红酒。这下大婆不乐意了,那么白酒什么时候吃啊,难道白酒就不吃了吗,难道白酒留着招待客人了吗。……” “哈哈哈哈,好一个白酒红酒,你们男人可真够花心、真够坏的了,有了新相好,忘了旧发人。” “是啊,我说过,感情的关键在于男人,倘若他的情偏了,心也就走了。” “好可恨的人儿,恨死你了,谁也说不过你的,但不是说我就输了,我是不会认输的。” 后来,她真的不再说这件事了,她却改用记日记了。 ……我再也不说了,只在心里说,只在心里写,写给心中的他,夺不过来的他,我不再在目光里含有挑战的眼神了,我必须要以神态自若的姿势出现在他面前。感情的压抑并非一件易事,在一个自己明明深爱着的男人面前却要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真的好难,心也好痛。还好,第一天的时候在他面前虽不算太自然,但也算坦然自若。当然,那只是自己的感觉,旁人是不知晓的。在无意中注视了他两眼,那眼神里,看到的仍然是镇定,可那是他真实的写照吗?会不会还有别的呢? ……希望他尽快地把这段事儿忘掉,也想让他原原本本地把这段事儿告诉她,想让她知道:说有个女同学,曾要夺走她的他,是他的心把她缠得太紧;更希望她能珍惜。而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就只留给我吧,就让我一个人慢慢咀嚼,用一生去回味吧。但愿以后的将来再不会有人去夺他了。我嫉妒他是她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真的,真的挣断他的臂膊,离他而去了。而他却已经不再属于我,这则让我更嫉妒,那个能识他,也能读懂他的另一个女人。我不敢往下想了,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偏要让我知道,那咀嚼得就更苦了。 ……我还要告诉他,一定要帮她,我知道她也曾经参加过高考,但命运未能使她如愿。我真心盼望着她也能和我们一块儿读书。她是他身边最幸福的女孩,让我嫉妒,让我羡慕,但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成为最好姐妹。 ......我已经写了这么多的心里话,虽然他并不知道,但这只是我心中的祝愿,祝愿他和她好了,祝愿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既然我已不能与他同修百年好,那就祝愿他们同修百年之好吧。也许别人会觉得我很傻,也许我就是真的傻吧,既然他不是属于我的人,我只有去祝福他好,虽傻的事情却是最好的事儿,他快乐了,幸福了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 她翻着自己写的那厚厚的一本日记,要不要给他看呢?在他面前,就好像有一种磁性一样,能够把我内心世界的所有想法、所有秘密都给吸引出来,仿佛所有的心迹都不得不向他表白,在他面前什么都想告诉他。但愿这世上只有一个他,不要再又出现第二个他了,只有一个他,就已经搅得人够难受的了,为何这世上的事,就偏偏是这样的让人痛苦,这样的一个男人,竟让人如此的痴迷不悟…… ……喜欢写诗想做诗人的我,不再想诗了,写的只是日记。就如同姑娘和小女孩的区别,把所有的天真和不懂事,都留在了小女孩的线线篓篓里了。她明白: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对他好和希望他好么。既然不能在他的身边实现对他好,就永远永远地希望他好,永远永远地默默祝愿他好…… 所有的这些日记,就在临毕业前的一天晚上,按她的意愿,他看一篇,她烧一页。火光中的两个人,眼神儿时而对视、时而交错。期间他和她没说一句话,但他们却能读懂彼此的眼神,他们都知道,那就是,恪守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