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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散文集《故乡的那些人和事》(作家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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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0 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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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你的人 + 50 + 50
心若涵冰 + 50 +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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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0 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辑  捧住人性的脸



小时候看杀猪

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老家看杀猪。
一个名字叫耕的远房三爷爷,个子矮小,脸孔皴黑,腰里掖着明晃晃的刀子,双手倒背 ,满街转悠。这时你就闻到了浓浓的年味。
三爷爷招呼几个壮年把猪摁倒在地,或者用麻绳把猪的四蹄捆紧,然后雪亮的刀子带着寒气,对准猪的气嗓,狠狠地咬了下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冒着热气的猪血,咕嘟咕嘟地喷溅出来。
趁着猪的体温未凉,再用刀尖在猪的后腿上扎一个小孔,插入气管子,用气体把猪吹成圆圆的鼓,然后才开膛破肚。那把刀子干这行轻车熟路,走起路来总是游刃有余。
三爷爷技艺精湛,目标准确,从不失手。杀完一头猪,三爷爷便坐在老式椅子上,接受杀猪农家的孝敬。烫上一壶老白干,那悠闲的样子,不亚于我今天写出一首满意的诗。
三爷爷杀猪从不收费。临走,农家便叫三爷爷用脸盆端走猪的下水,算是报酬。
有一次三爷爷却失了手。那是他喝醉了之后,用了两刀子才把一头老母猪的嚎叫声割断。这是三爷爷一辈子唯一的一次败笔。三爷爷摇摇头——老了。该换年轻人干了。那副沮丧的神态,就像我某一次寄错了情书。
长大后我开始写诗,总是看见三爷爷横握刀子,站在我身后爽朗地笑着,手把手教我找准下手的穴位。
                            2003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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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0 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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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3 09:10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后那棵老柳树
                  
春天的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变成了我们老家屋后那棵老柳树。
我面容苍老,手臂斑驳,阳光在我的头顶盘旋,不知道要寻找什么珠宝。
我站在街道的边缘,目睹着乡亲们扛着农具进村出村。我明察秋毫。
我并不寂寞,但偶感孤独。在时间的威逼之下,我一年年脆弱起来,我的脸上时常老泪纵横。
我见证了时间,也见证了无数次的新生和死亡。
是谁栽下了我?我记忆的镜面已经模糊。是谁给我剪枝、除虫?我茫然不知。
我的影子被鸟儿衔着,一次次潜入城市。我的影子跌跌撞撞赶回乡村时,我的枝条已经被淘气的孩子们一节节削掉做成柳笛。
我想起曾祖父、祖父、父亲这些与我亲近的男人。他们生前一定在我的脚下乘过凉,或者做出过什么并不惊心动魄却恰到好处的预言。
我也想起了祖母、母亲这些女人。我的身子上布满了她们温馨的指纹。我的年轮里记载了她们深藏于内心的故事。
物是人非。我迟疑的脚步追赶不上时间的快轮。先人一个个走了,我独自留下,用他们深邃的目光取暖。
我把夕阳装进我的烟斗里,不停地吸着。我像个熟练的魔术师,你看不清我的手势。细微的火星里,朝霞的轮廓在慢慢扩大。乡村被时光的网笼罩在银色的梦幻里。
一把锯满脸笑容向我走来。我知道锯不怀好意,恐惧着拒绝——我不认识你,请你走开!锯嘿嘿笑着,在靠近我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细细端详我。我知道,我无法拒绝锯麻利的脚步,只要它愿意,我随时会被它带走,带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腐烂,或者燃烧。这是我今后将要面临的严峻命题。
一辆马车悠闲地走着,叮当的马蹄声震落了我衣裳上的白雪。我干裂的嘴唇慢慢红润,我渴望有一场爱情向我走来,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误会。
鸟儿嘲笑我,说我痴。它们已经不再愿意把歌声调到最大音量,更年轻的树在诱惑它们。
梦醒来,我的头脑有些混沌。
第二天,我电话询问老家的一位叔叔,他说,我家屋后那株生活了30多年的老柳树已经闪了腰,被一场大风折断。
放下电话,我久久无语。
             2007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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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4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见过风G的很多文章,自序里面提到的散文,牵挂没有读多....
好小气的风G,什么时候给牵挂送本你的散文集啊?: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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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0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年的思念从不结冰

时间的铜器,被谁用泪水擦亮?17年的尘埃,纷纷落地,露出言辞的光芒。
那铺天盖地的雨水,再一次汹涌,成泪,成河。17年的思念,从不结冰。
53岁。53年的季节轮回,用善良的器具,收割满村的怀念与疼惜。
用惯的酒杯已经失踪,被时间之手藏在何处?
注定今生无缘与您一起对酌。幸福的红地毯在您身后展开。可它落地的时候您已经走进天堂的霞光中,慢慢融化成一场雨露。您无法转身。
那满头华发,何人如此残忍,只用一把岁月的黑色剪刀,就骗走您全部的年华和信任?
北京。地铁里。您伏在我的背上,连同疾病,在我沉重的步履中发出破碎的声响。那是我唯一一次背您,那张底片竟坚持17年不肯褪色。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您的健康被睡床霸占。瘫痪、失语将您提前打入灰暗的地狱。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您竟然自私地与死神订立了契约。我们想废除。但那是神的笔迹,无人可以更改。
泪水也会枯竭。您的眼角上总是挂满疑问。您的泪水找不到流浪的道路,只好化作一粒干硬的物质,在您的脸上跪着哭泣。
幸福的概率有多少?失败的动机谁能说清?您的颈椎里藏着多少恶魔?他们趁您不防备,举起了一口口沾满剧毒的大刀。
您还记得你的同事赠送您的对联吗——四条汉子命中定;两条仙女天上来。横批——好命。您笑了笑,很苦,也很甜。甜被谁在黎明前移走?生命的杯子里只剩下了苦,在暗夜里不怀好意地荡漾。
白发人送黑发人。您的老母亲,我的祖母,用怎样的泪水偷偷洗刷黑夜的墙壁。
古人云,人生有三立:立德、立功、立言。您应该当仁不让。但您只立了德。功名只与您握了握手,就逃之夭夭。言辞,是您撒下的麦种,却成就了别人的丰收。
9月是一块烙铁,充满了仇恨,把我的记忆烫伤。17年了,我的伤口依然鲜血流淌。
在春天,您给了我鲜活的生命;在秋天,您逃离了做父亲的责任。我手中爱恨交加的双面斧头,什么时候才可以轻松地放下?
2007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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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0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风G是想让牵挂在这里欣赏?一天一篇吗?
牵挂单位的机子还没弄好,等弄好了,牵挂会有更多的时间来这里~
风G,喝茶哦~: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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