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镇的秋天

雪夜听风

雪夜听风

三



豆腐镇不大，如果从空中鸟瞰就像汉字的“井”字。子弟校位于后边这一竖的顶端，而小芹老师租用的房子又在前边那一撇的尾部。如果继续前进走几分钟，就到涪江岸边了。



虽说是仲秋，但天气不算寒冷。钢厂的青工和小芹老师谈恋爱，有时，还要到江边桔子园和桑树园。



远远地他们躲藏在茶馆门板后边，王钢的破草帽几乎遮挡了他的脸，他可以较为从容地观察目标。果然，几个同时看到小芹老师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走着，那男的还推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二胖也没说假话，那男的个子挺高，白白净净的。俩人保持着若离若即的距离，小芹老师一扫在教室上课的严肃，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许四说不清楚为什么感到非常痛苦。他觉得内心像刀割一样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也要交男朋友，而且，把最灿烂的笑容献给那个白净的男的。许四宁愿眼前看到的不是现实，而是他们传说中的那样。他开始后悔参加这次行动。



“要跟踪你们去好了。”



等到小芹老师和那个男的走过。许四主动要求退出后面的行动，他对王钢说，“老子不去了。”



“许四，滚吧，胆小鬼是上不了战场的。”






许四越想越是觉得是自己作了件丢人的事。因为他还看到那个男的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还很不要脸地时不时摸着老师的腰肢。如果不是看在小芹老师的面子，许四真想拾起一块砖头拍在那男的后脑上。



王钢他们三个有意跟小芹老师和那个男的拉开一定距离，他们以电线杆或者铺店为掩护，盯着前面热恋中的男女。






豆腐镇的秋天街道较夏天干净，因为今天不是赶集天，街道行人并不多，青石板路面也就少了些许夏天的果皮啊菜皮等。唯一那家照相馆的女老板此时坐在店门口，修着她那双超长的手指甲。女老板虽说年过五旬，但却仍然风姿绰约，她长着尖细的下巴，梳着六角跳棋顶样的发髻，脸色苍白。总爱穿着那条皂荚色的长裙，隔三差五地也会在门口摆个瓜子摊。



许四最爱吃她妙的瓜子，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脆！



今天女老板又妙了瓜子。刚摆上摊，许四就站在她的前面。



“称一两瓜子？好多钱一两？”



“一毛二。”



女老板说话带点四川南部的口音，“二”字念成儿化音，在许四听来别提多有韵味。她拿出一杆精致的小木称，手指轻轻在瓜子堆中一抓，不多不少正好一两。觉得这孩子经常来买瓜子，又从瓜子堆中捏了一些放在称盘里，从摊子下面取出一个早准备好的纸袋，轻轻吹开袋口将瓜子倒入其中。纸口袋是用小学课本粘糊的，折成三角形，孩子买了瓜子，接过口袋边走边吃。



许四觉得这瓜子好像个个精心选过一样，大小几乎一致。女老板翘起二郎腿，继续修着自己的长指甲。



秋天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许四喜欢这种苍白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豆腐镇的一切是那么令他着迷。



如果不是这次跟踪行动，许四或许还会在街道上多玩一会儿。但许四看到前面王钢他们几乎止步不前了，因为过了最后那个十字街口，前面就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了。



况且，小芹老师他们很快也要钻进那片低矮的豆腐镇居民房了。



四



许四磕完瓜子，决定还是去看个究竟。



小芹老师和那个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幽暗的甬道里。王钢几个没了主意，他们看到许四的重新加入，还是非常高兴。许四说，“是这里吧？”



“是啊，不晓得是那间啊？”



“这要编一个事由，问房东了。”许四虽然年纪小，但在关键的时刻脑袋还是满有想法的。



“编什么事由？说我们是派出所的，人家也得相信啊。”



“就说有封信，要送给住在这里的小芹老师？”



“那也不充分哪，要不说电报，加急电报，反正邮电局不远，李群，你却买张电报纸，壹分钱一张，这是壹分钱，给，你却买吧。”



“那，那个敢进去问啊？”



大家面面面相觑，都不敢冒失钻进那个红旗街68号的院子。眼看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到此为止，王钢说，“要不我先去吧。”说完，他楞头楞脑钻进去，轻轻推开第一间幽暗的门，透过屋顶的玻璃瓦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老大爷，叫了几声，老大爷没理他，他急上前要掀人家的被子，老大爷也急了，指着自己的耳朵，喉咙里“咕噜”着说什么。



原来是个聋子。



王钢气急败坏地又跑出来，向大家说明情况。说里边是个四合院，很暗，不小心怕碰见小芹老师钻出来。



“倒底是那间嘛，左边，右边？”



“还是我去吧。”



许四接过李群买来的电报纸，胡乱用铅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作为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跑到这家院子的理由。



许四一进院子，就遇到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婆，嗓门却特别大，“喂，小娃儿，你找那个嘛。”老太婆拎着一只潲水桶，满口无牙，干瘪着嘴巴，一脸皱纹。许四竖起手指放在嘴“嘘——”，冲老太婆说“我找小芹老师，这有她一封电报。”



老太婆却扯起大嗓门，“小芹老师，电报——”



许四忙叫道，“我的天！”



他看到有一间门推开了，他记住了是那一间，就用最快的速度跳也似跑出来。

竹雨青青

占沙发，先吃饭再品读

竹心棋魂

现在孩子看来，父辈那代真是很无聊，没办法，一代有一代的特殊性即“玩”法，雪夜的文字读来很亲切，也许是差不多时代过来的缘故吧！问好雪夜！

歆如芷水

但在夏天来临的时候，孩子们还是常常沉浸于自己的快乐。到涪江里游泳，上树捕蝉，或者用麻线系上臭鸡肠子钓螃蟹，或者用乙炔作成灯夜里到附近稻田抓黄鳝，或者到豆腐镇的屠宰场看杀猪。总之，孩子们总是有着玩不尽的游戏陪伴着他们成长。
拿着手电筒
顺着路边的白杨树
常常捉满一大水壶
回家油炸
那个美啊

兰心儿

初中的时候，就对年轻老师是否有对象很关注，好像老师是现在的明星似的。如果谁有关于哪个老师的恋爱新闻，那真是兴奋极了！
雪夜给我们带来太多的关于豆腐镇的故事了，谢谢雪夜！

汐颜

呵～在听风朴实的文字中～有见无华的童贞～

一品香菊

哈，学生一直都很关注老师的衣食住行，现在的学生也不例外~~

一品香菊

哈，学生一直都很关注老师的衣食住行，现在的学生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