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先是长的引曲作为开始,一个一个音符是干净的,舒缓的,清脆的。由远及近朝我漫漫的走来,在一个深秋午后的丛林中,铺了一地的枯黄的落叶,身上裹着透过枝从眩目却臃懒的日光,风不知道是来自哪个方向,头发在凌乱的飘舞着,偶尔卷起的黄叶拂过面庞。 走来看见的是不甚清晰的脸,如同缓缓舒展开来的曲,没有特殊的表诉对象,只有依然低沉的静思,依然在“RUAI FA SO RUAI”徘徊,踯躅。。。。 近了却是一个很重的“MI”开始,欢喜溢于言表,按出了些须欢快,些许调皮,些许抒怀的笑。 这种欢快却是短暂的,一键一键一键的按下时,却发现黄昏将至,夕阳西下,一键一键的按,一步一步的走,满地的黄变成了金,时间是按过的?,还是走过的?。浑然不知中,目光交织在一路,直到看不清对方的脸,一天归于沉静,一曲止于终结。 一双修长的手,在黑白相间的键上流畅的拂过,曼妙的曲子就涓涓的流传。如歌,似画,如诗,似泣,是对白,是倾诉。。。。 那年在一盘老卡带中不经意间听到了这首曲子,欢喜嘎然而止,中魔似的走向录音机,心渐渐的在平缓静谧的曲调中沉静下来,曲子刚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录音机,查看曲名。 《你好》,记住了,理查德。克莱德曼《水边的阿迪丽娜》中的《你好》。 那年我二十岁,那年我在距离家近万里的江南水乡古城苏州求学,还常常徘徊在异乡的兴奋和异乡的郁悒中。 《你好》,平缓的琴键音中,我却觉得自己心中的阴霾被一点一点的带走,青春无法触摸的角落中自己被安慰,被故乡的老友和异乡的新友在《你好》中静静安慰。往事和老友和记忆都是需要邂逅的,如同邂逅的《你好》,如同邂逅的那个苏州女子。 是什么横亘于你我之间,让我只能安静的聆听,沉默的注视,在意想都被抽空到及至的钢琴曲子中,我仿佛看见了克莱德曼在海边,邂逅了一袭白纱披身的阿迪丽娜,我在水乡遇见了欢喜穿淡粉红衣服的女子。邂逅的她们相同的是风中自由扬起的长发...... 在苏州古巷中我们相约寻找那古镇。忧伤的琴键中,擦肩而过了,没有成行,身后留下了枯萎却依然完美,依然暖意的江南竹。 《你好》,那年再次的在苏州相遇,再次的互问《你好》。,一两个悸动的强音之后,在阴霾的苏州火车站的出口,看见女子远远的嫣然走来,曲调如同心情一样,只能是心甘情愿的低伏,徘徊。一键一键一键琴音在小雨的苏州老城荡开了涟漪,荡漾开的还有重逢后,在清茶老酒的热气中细细密密的诉语,。 黑白的键,生活的摆,那天又要离去,键音仍然在舒缓中起势,舒缓中透露些许安静,些许不舍,些许迟疑,些许欲语还休。 某个轻风漫抚的初秋午后,当白衣长发的阿迪丽娜再次在海边对克莱德曼说声:"《你好》......",会走过回望中的多少年? 在这些年中,或许他们相遇过了许多遍: 在日出的异乡港口,在常常去的苏州茶馆的街转角,在相驶而过的车窗里,在夕阳暮照的人群里,在飞机碹仓的座位上,在驼铃声声的古道上。。。。 无数的场景也许只是幻化成相逢那一天,那一刻,短暂的惊诧后满面微笑的互道《你好》, 《你好》。 最好还是在黄昏,在飞鸟低旋的苏州河边,在那远处灯火刚刚初上的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