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住着一群美丽的孔雀,因为孔雀太过美丽,慕名而来的人骆驿不绝。人们赞美着孔雀的美丽,甚至把孔雀当成圣物来崇拜。文人墨客们更不会落后,把世间一切最美丽美好的词汇都用在了孔雀的身上。孔雀因为拥有与生俱来的羽毛而冲击着人们的视觉,而这天赋的靓丽便决定了孔雀的命运和名利双收。 平凡的麻雀跟孔雀做成了邻居,因为它们太过渺小太过平凡,羽毛跟孔雀一比就只能是个丑陋。来此观光的人群从来都不会去注意麻雀的存在,因为麻雀根本就不存在人们所关注的亮点。没有谁会去跟麻雀拍照留念,没有谁会用文墨给麻雀描绘出麻雀羽毛的色彩,就是麻雀的天敌也会因为麻雀的机敏和弱小而懒得围捕,麻雀的存在几乎就是被人们遗忘。 一群小孔雀在山下戏耍着,它们还没长出父母那样漂亮的孔雀翎,它们也没有父母那样的胸怀和体魄。惟有天生就追求美丽的心在燃烧,激发着它们的斗志与顽强的心。麻雀在嘲讽着小孔雀,因为这些没长出孔雀翎的孔雀几乎就不能算是孔雀,甚至还不如那些没有尾巴的秃鸡。人们只会去注意孔雀的美丽,对于不美丽的孔雀竟然就不认为还是孔雀。 真正的孔雀翎要经历几次换羽才能生长出来,这期间的等待可谓是痛苦而又漫长的。小孔雀还真是有点羡慕那小小的麻雀,它们的羽毛在出生不久就已经定型了,而且将伴随一生。麻雀的毛色几乎就不存在任何色彩,就象一片飘落于地枯叶全然没有什么分辨。麻雀的质朴和融于自然谁又会去注意,可麻雀的自由和快乐也许孔雀是根本体会不到的。 麻雀们也有梦想,特别是面对花花世界这梦想也似波涛汹涌。人类用美丽的词汇诱惑着麻雀,用麻雀变孔雀的文化熏陶着麻雀。不甘寂寞的麻雀也会有个夜不能寐,甚至会梦想着自己有那么一天能真正成为孔雀。麻雀开始跟孔雀学习文化知识,也幻想着在文化的支撑下自己能有个意想不到地脱胎换骨。这个世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随便扯出个闲篇,这麻雀的心就已经在天空中飘荡。 自由自在的麻雀跟那要顽强等待的孔雀学习着,麻雀们收集了些孔雀散落在地上的羽毛贴在自己身上,仿佛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孔雀,竟然还要在人们的面前炫耀一下。不是什么再包装永远也变不成什么,麻雀的千变万化根本就不会引起人们那微小的注意。麻雀的天性本就是朴实无华、自由自在,孔雀可是受尽磨难等待着孔雀翎的生长,而麻雀即便是骗自己去等,怕也是拥有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痛苦的等待,艰难的期望,那一支支鲜活绚丽的孔雀翎终于生长了出来。人们流露着赞美的目光,情侣们暗送着迷人的秋波。一个开屏接着一个开屏,一个展示接着一个展示,美丽与赞美汇集成了一个整体,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唯美存在着。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孔雀翎的正面虽然是光彩照人,可其背面简直是暗淡无光。孔雀知道自己的弱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屁股和背面暴露在人们的眼前。孔雀心里十分明白,人们只会去注意靓丽,即便是非常丑陋就在眼前也不会去注意。 孔雀的展示是成功的,孔雀的名利双收也是肯定的。只是人们还想着用孔雀翎装饰自己的服饰和家居,那么孔雀的牺牲也是必然的。孔雀的一切美丽都在于孔雀翎的存在,没有孔雀翎的孔雀根本就没人会去待见或是赞美。老孔雀已经没有多少孔雀翎可以给人们提供,接下来的命运怕是要在人们的餐桌上体现。也别管这孔雀生前有多么美丽,那些红烧或是清炖后的孔雀再无任何美丽可言。 麻雀惊恐着,在细细揣摩着孔雀的命运。世间的一切往往超出人们的想象,炫耀所产生的麻烦放下不提,美丽被人们利用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在失去被利用的惨烈还可以解释成辉煌,只是这自由二字真是无从有个什么地方去体现。麻雀由悲哀转变成了窃喜,由失望转变成了希望。被人们忽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自己身上的毛根本不会被人拔光和利用,自己身上的肉也不会被人采食。 孔雀为了展示仰天长鸣,尽一切可能在自我展示。麻雀在枝头上嬉笑打闹,依然是没人会去注意。孔雀可以骄傲地阐述着自己的辉煌和价值,而麻雀却拥有了一生的自由和随心所欲。人们赞美着孔雀的美丽,却永远会忽视去关注孔雀的命运。人们诋毁着麻雀的平庸,却不留意麻雀能得到自己的自由和一生的安详。 有老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白了无非就是人的名气越大,那遭到人家算计的机会就大。猪长得越是肥壮,超前被宰杀的可能就多。不过这保守的道理从来就不适合那些想千古流芳或是想称王称霸的个体,必须是大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英雄豪气。要说这人与人绝对有些本质上的不同,就如同那孔雀与麻雀永远不可能是同一类别。大概是生物进化的必然结果,种群必须在大比拼中才能强化那些适应自然的能力,从而使种群得到存在和发展。 孔雀美哉!亮哉!麻雀悠哉!乐哉!孔雀的美丽必须靠麻雀的丑陋而存在,麻雀的逍遥显然要靠孔雀把一切麻烦吸引走。说起来无非是些见怪不怪,孔雀与麻雀各自的命运全然是亦得亦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