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大山的孩子们》

竹心棋魂

牧兄，现在还会怀疑俺从头读下来的毅力吗？
要下班了，祝愉悦！

馨雨萦儿

大山的孩子，纯朴

老笨牧羊

原帖由 竹心棋魂 于 2009-8-11 16:21 发表
牧兄，现在还会怀疑俺从头读下来的毅力吗？
要下班了，祝愉悦！

    呵呵，对于你的 毅力，我不怀疑，我只是说阅读长篇很辛苦的。真的感谢你的关注！

老笨牧羊

原帖由 馨雨萦儿 于 2009-8-11 17:44 发表
大山的孩子，纯朴

   谢谢光临，问好！

老笨牧羊

　　　　第十五章  绝处逢生　　　
　　　　　　
　　山娃家的炕中摆了一个簸箕，里面放了些大米，王玉琴坐在炕边，仔细地从大米中把稻子一粒一粒地拣出来。然后，再用手把稻粒的皮搓掉，这样稻粒就变成了大米，重新放回大米堆里。王忠臣凑到她的身边，心疼地说：“快别干了，都整小半天了，手也搓红了，快歇一会吧。”　　　　　　　　　　　　　　
　　“扔了怪可惜了的，整出来就是大米啊！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让孩子吃几顿大米饭，这一年一年的，孩子跟着咱们没吃到啥好东西，尽跟咱们受苦了！”
　　“是啊，山娃托生在咱家，也真是委屈他了，我这个当爸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没办法，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就是这个样，有啥办法！”
　　“咳，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腰呀。要不，孩子也不能和咱们受这么大的苦！”
　　“别这么说，要不是给生产队修梯田，你的腰也不会这样，这都是咱的命苦啊！”
　　“对了，咱家的白面还够不够包两顿饺子的？”
　　“两顿是不够了，就够一顿的了。我正想跟你说呢，今天不是腊月初八吗，是英子的生日，我想给孩子擀点面条送过去。哎，这没妈的孩子……”
　　“行！别说了，咱家好说，够吃一顿饺子就行了！”说到这，王忠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老伴说：“这些日子我发现二狗子的行动有些反常。”
　　“怎么反常了？”
　　“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经常干着活就没影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有的时候，他贴在赵队长的耳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还听百岁他妈说，有好几次他在英子家附近转悠，鬼鬼祟祟的。”
　　“这么说真要小心点，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他干不出啥正经事来！”

　　县城一家国营饭店内。　　　　　　　　　　　　　
　　餐桌上摆上了四盘菜，张则理、王佳丽和梁亚东正在吃饭。
　　“张教授，听你这么一说，这些年也太不公平了，这叫什么世道啊？”梁亚东气愤地拍着桌子，张则理拉着他的手说：“一切都过去了，总会好的，总会好的！”梁亚东接过话茬：“张教授，什么都没过去，到现在你还没自由呢，来一次县城都不允许，这太过分了！”
　　“没想到师母还……这些年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英子还跟着受了那么多罪，真让人心疼啊！”王佳丽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不说那些伤心的事了。张教授，今天能遇见你，我们很高兴，为了这次相逢，来，咱们干一杯！”梁亚东首先举起了酒杯，王佳丽擦了擦眼睛，说：“为了张教授能早日昭雪，也为了英子的健康，干杯！”
　　“说心里话，今天能遇见你们，是缘分，更是我的福分。是你们帮了我的大忙，这回我女儿有救了，谢谢你们了。来，为了这个，干杯！”
　　三人举起酒杯，三只酒杯碰在一起。

　　中午，英子和二丫在英子家一起收拾屋子。今天，英子显得很精神。
　　“英子，你的病真的好了吗？”
　　“真好了。”
　　“英子，还记得今天是啥日子吗？”
　　“今天会是什么日子……我不记得了？”英子摇了摇头。
　　“哎呀，你呀你，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13周岁生日啊！”
　　“是吗？哎呀，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们可没忘，腊月初八，不对吗？”
　　“对呀，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山娃哥说了，他们要为你多打几只麻雀，要给你过生日呢！”
　　“你们要给我过生日，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几天前，我们就商量好了。”
　　“那太好了！”英子高兴地拍着手。
　　“二丫，我过生日，也没好吃的给你们啊！”
　　“看你说的，我们不是为了吃的。山娃哥说了，就是庆祝你的病好了，让你高兴高兴！”
　　“对了，外面的房檐下，还有10只麻雀，我没舍得吃，今天和大家一起吃了吧！”
　　“那可不行，山娃哥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我可不敢！”
　　“没关系的，是我让大家吃的，小扣子和百岁不是早就想吃了吗！”
　　二丫和英子一边说，一边把屋子收拾完了。

　　县城一家国营饭店里。
　　“张教授，我俩是您的学生，今后，有事情就别客气了，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努力的。”梁亚东爽快仗义，态度诚恳。
　　“张教授，您女儿的病得赶快治疗，让她到我这来吧，县城比你们那方便，我还能照顾她。”王佳丽快人快语。
　　“不用了，以后肯定有麻烦你们的地方。”张则理喝了几杯酒后，脸就红了。
　　“张教授，您养的天麻真好，不愧是教授啊！”梁亚东再一次握住张则理的手。
　　“这是我偷偷搞的，村里人还都不知道呢。我想做个实验，现在看，实验已经成功了！”
　　“张教授，如果以后想卖天麻，您就来吧，我为你开绿灯！”
　　“有你这句话，我很感动，以后卖天麻的事就放心了。”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对了，我们那特别适合种植人参，从土质、温度、气候等几个方面，我都多次考察过了，以后有机会，就可以种植了。”
　　“那好啊，到那时候，我们药材公司就有货源了！”
　　张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亲切地交谈了许久……

　　下午，英子家。
　　山娃、小扣子和百岁他们像凯旋的战士，相互簇拥着，大步走进了英子家。
　　“山娃哥，你们咋才回来呀？嗬，又整来6只麻雀啊！”二丫快步跑到山娃他们跟前。
　　“你真小瞧我们了，这还有两只呢！”百岁走到二丫面前，将两只很大褐色鸟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这是两只啥鸟，这么大啊？”二丫惊讶地叫起来。
　　“这个你就不认识了吧？这是沙半鸡，是一种山鸟，一只有半斤多重呢！”小扣子和百岁把头仰得老高。
　　“你们是咋整的啊？”
　　“咋整的？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百岁神秘地瞥了二丫一眼。
　　“英子，今天你爸不在家呀？”山娃问。
　　“他……他去县城了。”
   
　　张则理告别了王佳丽和梁亚东，高高兴兴地走出了饭店。他一个人向县城的商业区走去，从药店出来，又走进了商店，从那出来的时候，背包里已经装得鼓鼓的了。
迈起轻盈的步伐，他向汽车站走去。
   
　　傍晚，英子家的小屋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火炕的饭桌上，摆放一盘烧麻雀，一盘咸黄瓜，一盘炖蘑菇，一小盆土豆炖沙半鸡，还有一盆腊八粥。饭桌的一头插着两只红色的蜡烛，烛光跳跃、闪烁，小屋格外明亮，还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小屋像过年一样热闹，六个孩子围坐在饭桌的四周，个个脸上洋溢喜悦的笑容。
　　“你们知道这些菜是谁做的吗？”大利站了起来，很庄重地说。
　　“谁呀？”小扣子疑惑地问。
　　“你们猜猜？”
　　“我们上哪猜去呀，快说吧，可别卖关子了！”百岁瞥了大利一眼。
　　“是冯婶给咱做的！”
　　“我说的吗，咋这样香呢。”小扣子美得嘴角翘得老高，连口水也流了出来。
　　“多亏了冯婶忙了一下午，谢谢了！”英子郑重地说道。
　　“别说了，咱们快吃吧”小扣子已经急不可待了。
　　“吃，你真是一根筋，就知道吃啊，早晚得把你撑死！”二丫听了很不高兴，嘴也撅了起来。
　　“今天，咱们来给英子过生日，就是庆祝英子身体的恢复。来，咱们开始吃饭吧！”山娃举起手臂，做了一个欢呼的动作，大家分别动起了筷子。
　　门开忽然了，王玉琴走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碗面条。
　　“嗬，你们都在这呢！英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啥好送你的，你就把这碗面条吃了吧……”
　　“王妈……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每年的这天你都想着我……”英子激动地说不下去了。
　　“孩子，今个儿是高兴的日子，不许哭啊！”王玉琴用手给英子擦着眼泪，她自己的眼泪却流了出来，她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了。
　　“来，开饭了！”山娃的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吃饭了，吃饭了，我们有好吃的啦！”没等话说完，小扣子和百岁已经各自夹起了一只烧麻雀，整只放在了嘴里，甩开腮帮子，大口嚼起来。
　　“今天有这么多的好吃的，太好了，比过年吃的都好！”百岁感慨地说。
　　“是啊，这回咱们可算过瘾了，有这么多好东西吃了。”别看小扣子在说话，可却一点也没耽误他吃。
英子夹起了一只烧麻雀，放在了大利的碗里。“我的病能好得这样快，我能有今天，多亏了你，谢谢你，更感谢你的妈妈！”
　　“说真话，我也没想到大利能帮这个忙，真的没想到。大利，你真是好样的！”山娃特别高兴，伸出了大拇指。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该撕你的作业本！”大利把英子放在自己碗里的麻雀送到了山娃的碗里。
　　“大利，啥都别说了，也是我不好……”山娃又把麻雀放回了大利的碗里，两个孩子开心地笑了。
　　“嗨，谁也没说祝英子生日快乐啊，来，咱们一起说……”二丫站了起来，随后，大家都站了起来。
　　“祝英子生日快乐！”
　　“……”

　　山娃家，王忠臣夫妻俩正在吃饭。王玉琴用煮面条剩下的水做了一碗酸菜汤，王忠臣喝得有滋有味的。王玉琴见了说：“我说多做一点，让你也吃一顿，你就是不让，看你喝的香劲儿！”
　　“我吃不吃能咋地，英子吃了比啥都强。对了，英子把面条吃了吗？”
　　“看到英子我就辛酸，几个孩子都在那，让他们看见我眼泪汪汪也不好，没等她吃，我就先回来了。”
　　“张则理回了没？”
　　“还没呢！”
　　“这次他去县城，赵队长的火气可不小，回来还得找张则理算帐。”
　　“这么多年了，找他的别扭还少吗，这次要不是赵队长不给假，张老师也不会硬走的，这赵队长真是太没人情了。”
　　“不是没人情，他简直一点人味都没有。这么多年了，他把张则理害苦了，马粪蛋还有发烧的时候呢，我就不信，看他还能把张则理咋样！”
　　“对了，你知道吗，山娃他们几个在给英子过生日呢，几个孩子在一起可高兴了。”
　　“这几个孩子真是懂事了。我知道，这些日子山娃他们给英子弄家雀儿呢，整天冻得够戗，真是难为他们了。听说是给英子补身子，亏他们想得出来！”说完，王忠臣得体地笑了。

　　张则理没等走进家门，在院外就听见了屋里的欢笑声。
　　“英子，英子，爸爸回来了！”张则理人没进门，声音先飞入了家门。
　　“张老师，张老师……”
　　“爸爸回来了，爸爸你可回来了！”英子高兴地站了起来。
　　看到几个孩子的笑脸，看到满桌子的饭菜，再闻着满屋的香味，张则理站在屋子中央，愣了好久，好久。虽然内心有很多的感慨，可是，望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竹雨青青

竹心棋魂

老笨牧羊

原帖由 竹雨青青 于 2009-8-12 13:31 发表

第二章节没有说黑虎跑下山做什么，再看

看了就知道了。感谢你的光临！

老笨牧羊

原帖由 竹心棋魂 于 2009-8-13 07:19 发表
象赵队长这样的跳梁小丑只要有团体的地方都会存在，无语。

     是的，那个时代本身就是悲剧，赵队长自然可恶，但他也是受害者。问好！

老笨牧羊

　　　　第十六章　风雨欲来　　　　　　　

　　百岁家，肖殿福夫妻俩吃过了晚饭，二人坐在油灯下唠嗑。
　　“你说的是真的吗？”钱兰英听了老伴的话很惊讶。
　　“那还能错，是我亲自听到的。赵队长已经掌握了张则理指使孩子的全部证据。他还说，冯占魁是知情不报，这次连他一起收拾！”
　　“要是这样的话，冯占魁是贫农，不能把他怎么样。张则理可就遭殃了，整不好，还不得送他蹲监狱啊？”
　　“我看赵队长那架势，不把张则理整死，他都不算完。”
　　“要我说啊，这肯定是二狗子干的，这些日子他经常在英子家附近转悠，他肯定是帮赵队长寻找证据呢。”
　　“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这些日子二狗子就没好好上工，有的时候点个卯就走了，我问赵队长，他总是支支吾吾的。”说到这，百岁推门进来了。
　　“你们咋回来了，把英子一个人扔在家了？”钱兰英帮儿子摘下帽子。
　　“不是，张老师回来了，他还给我们买糖了呢。”
　　“英子开心吗？”
　　“老开心了，我们大家都很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妈，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你妈说，二狗子经常在英子家那晃荡，怕是盯上你们了。”
　　“你们就说这个呀，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给英子打家雀，也看见过他总跟着我们。山娃说了，不管他，看他能怎么样！”
　　“你们别犟了，还是小心点好！”

　　二狗子的家在村里的最西头。
　　两间低矮的小草房是村里最破的，山墙的底部已经出现了裂缝，成为老鼠出入的通道，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多日无人打扫，一行清晰的脚印歪歪扭扭地印在院子的人行道上。二狗子是赵长富本家弟弟，他的父母死的早，两个姐姐也嫁到了外村，很少与他来往。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赵长富也特别看不上二狗子，他的家也很少去。但是，赵长富这个人很讲究情感，很认亲，毕竟叔父在临终前特意交代让他照顾弟弟，他不能不管。这次为了调查张则理的问题，他也是考虑再三，他认为，最可靠，最能为他卖命的人，还是二狗子。而且二狗子天生就不愿意干农活，让他跑这事是他是长项，准能打听出消息来的。最后，赵长富把这项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盼望他能按照他的设想完成这个任务。
　　走进二狗子的家，处处冷冰冰的，炕上也没有一点热乎气，赵长富只好站着。
　　“我说老八，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怎么好几天没跟我汇报了？”
　　“三哥，就是你不来，今天晚上我也打算去跟你汇报呢，我有了新的发现。”

　　几个孩子都聚集到了山娃家里。
　　平时活蹦乱跳的孩子，今天一进屋就沉着脸，一个个谁都不说话，好象霜打的茄子。王玉琴见了心里纳闷：“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打架了吧？”
　　“要打架还好了呢，比打架严重多了！”百岁接过话茬说。
　　“小扣子，现在你好好说说吧，这到底是咋回事？”
　　“山娃，你们别那么凶好不好，有啥事慢慢说。”王玉琴将几个孩子拉到了炕边坐了下来。
　　“都是没骨气的小扣子，把我们去西山的事说出去了！”山娃说完，瞥了小扣子
一眼，小扣子见了，将头低了下去。
　　“不会吧，你们是不是冤枉他了？”王玉琴将小扣子拉到自己的身边，仔细打量着他。
　　“冤枉不冤枉的，让他自己说！”
　　“小扣子，你别听山娃他们吓唬你，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是真的……”
　　“肯定不是真的，我听说，你爸爸用皮带打你，你都没说，你怎么会说出去呢？”
　　“大姨，真是我说出去的！”
　　“还有脸说呢，不是说打死也不说吗，瞧你那点出息！”山娃说着就朝小扣子走过来，王玉琴将满脸怒气的山娃推到了一边。她问小扣子：“你跟谁说了？”
　　“跟我八叔说的。”
　　“啥？你跟二狗子说的，你咋跟那个混蛋说呢？”王玉琴见山娃举起了拳头，马上拦住他，说：“你让他自己好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扣子扑在王玉琴的怀里哭了，过了许久，他说出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前几天，小扣子的妈妈没在家，他从外面回来就饿了，正赶上家里没有饭，这时，二狗子手里提着一包饼干走进来。他不知道，这正是二狗子精心策划的圈套。原来，二狗子接到调查任务后，好几天都没有进展，为这事，赵长富批评了他，经过冥思苦想，他终于想出了在小扣子身上打开缺口的主意。他知道，小扣子虽然胆小，但他不怕硬的，要想从小扣子嘴里得到消息，就要弄点好吃的，这是他的弱点。二狗子凑了点钱，买了一包饼干，寻找机会。记过几天的观察，他终于寻找到了这个机会。
　　小扣子吃着饼干，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二狗子趁机问起了他们去西山的事。他问小扣子，那天去西山是不是为了给英子弄药，小扣子点了一下头；他又问二丫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小扣子又点了一下头。等二狗子再问其他问题时，小扣子才反映过来上当了，尽管二狗子反复问，但小扣子再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我……我啥都没说，只是点了两下头……”小扣子说完，看了看王玉琴。
　　“你还有理了咋的，点头不就是承认了吗？”山娃说完，他和百岁一起朝小扣子走过来，小扣子立刻躲到了王玉琴的身后。

　　二丫家。冯占魁和秦玉兰夫妻俩吵的正凶。一向胆小怕事的冯占魁终于，被二狗子给忽悠了。当二狗子找他了解张则理罪行的时候，特别是问到是不是事先就知道山娃他们去西山的事的时候，冯占魁说话的低气都没有了，他虽然嘴上说“我真的不知道！”，可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二狗子见机行事，什么要跟右派划清界线，什么要是知道不说就是包庇右派，会遭到跟右派一样的批判等等，二狗子把自己知道的能上纲上线的词都用上了。冯占魁只是心里发毛，但这个时候他依然没说，最后，二狗子只好告诉他，小扣子已经承认了，他们去西山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冯占魁咂了咂嘴，把头低了下去，嘴里说：“不是说好了不说的吗，这孩子，怎么就说了呢？”
秦玉兰听了冯占魁把事先知道山娃去西山的事跟二狗子说了后，气得手都在发抖，她大骂冯占魁没骨气。冯占魁也知道自己说了就是这个结果，但他经受不住二狗子的忽悠，对二狗子说完，他自己也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说呢？”
　　“你说你呀，怎么这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几句话就被二狗子吓尿裤子啦，你还是不是爷们啊？”秦玉兰气得满脸通红。
　　“他说小扣子已经说了，如果再知情不报，那就是包庇右派！”
　　“你要是被别人吓住还说得过去，怎么偏偏叫二狗子给忽悠了？全村人谁不知道他呀，他的话一屁两幌的，让我说你啥好呢！”
　　“你说，咱能不能摊上啥事啊？”
　　“赵队长本来就说咱家跟张则理家来往密切，这回可好，你还承认孩子去西山的事事先就知道了，这不让他抓把柄吗？”
　　“那可咋办啊？”
　　“咋办？等着挨整吧！”
　　“老婆，我知道是我错了，可你不能就这样等着赵队长整咱吧？”
　　“我要是像你那样窝囊，咱这个家就没过了。我就不信了，看他能把咱咋样！”

　　山娃家。
　　小扣子哭得更伤心了，王玉琴将趴在炕上的小扣子拉起来，安慰他说：“别哭了，也不全怪你，你怎么能斗过他呢。山娃他们也是一时生气，过几天你们依然是好朋友！”
　　“大姨，你是不知道啊，山娃说了，以后啥行动都我的份了！”
　　“就你那熊样，嘴上连把门的都没有，天生就是个当叛徒的料！以后谁还能相信你！”百岁使劲将小扣子推倒小地。山娃走过来，指着小扣子的鼻子说：“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见到你，快滚！”山娃说完将小扣子推出家门，王玉琴拦都没拦住。

　　赵长富在二狗子家冻得直搓手，这不停地在地上走动。“冯占魁真的知道小扣子他们去西山的事？”
　　“这还有假。这人胆也太小了，我几句话连吓带诈的，一会的工夫他就自己说了。”
　　“我说的吗，那天派人去找山娃他们，他先提出来带人去西山，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是啊，这家伙明明知道，就是没跟你汇报，挺可恶的！”
　　“你就别管他了，他的事我自有办法处理。这几天你表现得不错，除了注意山娃他们的行动外，你还要多注意有谁往张则理家跑。”
　　“行，这几天我就留心张则理家。”
　　“你可不能大白天的蹲在他家，白天的重点是孩子！”
　　“好，那我就晚上守在他家。”

　　小扣子家。
　　秦玉兰怒气冲冲走进来，王玉香见了迎上去。“冯嫂，你可是稀客，今天怎么这么闲着啊？”王玉香知道秦玉兰没事是从不登他家门的，她更知道秦玉兰的倔强性格，在村里是没人敢惹她的，今天她来肯定有事，而且是很麻烦的事。秦玉兰像到自己家样，坐到了炕上，将双腿盘了起来。“不来不行啊，有人欺负到我家老冯头上了！”
　　“看你说的，谁能欺负他呀，老实巴娇的。”
　　“这年头，谁不拣软柿子捏呀，还能有谁，就是你家的老赵！”赵长富心里是知道她是为啥来的，他还是故作镇静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听到这话，他凑了过来：“听出来了，你是找我来的。”
　　“对，找的就是你。
　　“找我啥事，说吧。”
　　“我听说你要治我家老冯的罪，这是真的吗？”
　　“这不能怪我。他知情不报，而且在孩子失踪事件过去这么长时间，也不主动交代。”
　　“交代？你以为他是地富反坏右呢，我们是贫农，你别整错了，好不！”
　　“他事先知道山娃他们去了西山，还知道去西山是为了给英子讨药，这问题就很严重了。”
　　“照你这么说，孩子失踪是我家老冯安排的呗？”
　　“我没说，起码是在帮右派掩盖罪行吧？”
　　“我家老冯是倭瓜，我可不是。姓赵的，你听好了，别听二狗子一人胡说八道，你要是敢动老冯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说完，转身离去。
　　“你真要治冯占魁的罪呀？”王玉香问。
　　“别看他老实巴娇的，蔫主意可不少。我这么费劲调查张则理的罪行，他连个响屁都不放，这还了得！”
　　“那你也别过分了！”
　　“过分？这叫杀鸡给猴看。现在，孩子失踪的事件已经清楚了，这回我要看看张则理还怎么抵赖？”
赵长富这次是下决心要治张则理的罪，虽然他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张则理指使的，但是，事件的来龙去脉基本清楚了，有了手头的证据，不愁张则理不交代。一场成熟的揭发批判张则理罪行的计划已经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