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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傲竹

原创小说{苍天无语}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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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3 0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很会早悬念,本来想看看萧文剪刀李剑平,赵永年会是什么场景,笔锋一转,又把画面转移到王强这里了。呵呵……继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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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3 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越来越不相信恶有恶报说,既然是小说,我倒希望来个峰回路转,问好傲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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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8 11: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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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8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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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18 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子夜时份。
凛冽的寒风,象是在怒吼,大雨把整个滨海笼罩在千以万计条的雨线中,大型的宾馆、夜总会、及娱乐场所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柔柔地闪烁着。马路上行人稀少,出租车的橡胶轮胎在被大雨冲洗的干干净净的柏油马路上急速滚动,发出唰唰的声响。
虽值子夜,不夜城仍在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氛里。
滨海大酒店的停车场上,黑色的奥迪车里面坐着萧文和刘志伟。大概是太疲惫了,他俩谁也没有说话,车厢里仅能听到暖风咝咝的声音。
停车场上已经没有了灯光,仅靠酒店顶层霓虹灯泻落下来的微弱光线,给坐在奥迪车里的萧文和刘志伟带来一线极为微弱的光。她们呆呆地坐在车里,象幽灵一样。
“美人,在想什么?”刘志伟好象终于忍不住这死一般的寂静,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志伟,他们上去多久了?”萧文忧心忡忡地说。
“十一个小时。”他脱口而出,接着抬起手腕又认真看了下补充说;“正确点讲,是十一小时三十分。”   
“他们干么呢?连饭也不吃么?”
“我的大小姐,现在是凌晨了,也许你所关心的人早已入梦了。再说了,酒店的餐厅可以送饭进客房,俩个大活人还会让尿给憋死?”刘志伟嘻皮笑脸地说着,他从心底里希望车厢里的气氛稍微活泼点。
“这酒店里有小姐?”萧文没理会他的用意,问非所答地问他。
“喂,我的大美人,你一天到晚盯着人家穷追不舍,再漂亮的小姐走到面前也会变得没胃口。据我了解,李剑平并不是那种花心大萝卜。”
“你了解李剑平?”
“他和肖军辉是永丰茶楼的熟客,我当然对他们有所了解。”
“李剑平不好色?”
刘志伟斜视了萧文一眼,坏坏地冲她一笑,又说;“怪不得,你还帮他们惦记着找个小姐乐一乐。在女人眼里,男人是不是多好哪事?”
“去你的。”萧文忍不住笑了。
    “ 美人,你笑起来真漂亮。”刘志伟动情地,不无感慨地说;“认识你到现在,真的还没见你笑过,想博美人一笑,比一掷千金还累还难。”
萧文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她真的没心情去迎合他带点幽默的玩笑。此时她紧锁着双眉,一副忧心冲冲的表情。从中午开始,看着李剑平和赵永年神情异常地走进宾馆,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萧文不知道这样紧盯着李剑平能得到些什么,但她不甘心!她始终认为李剑平的态度反常,在对待肖军辉的死表现得太平淡!
“志伟,他们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不知怎的,萧文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意外?什么意外?你指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是说他们会不会出事?”萧文的声音里布满了焦躁。
“李剑平和姓赵的有仇?”
“那到没有,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一起下乡的知青。”
“美人,这就奇了怪了,他们俩个插兄碰到一起叙旧唠家常,咱们在这作哪门子孽?”他朝萧文瞥了一眼,好象感觉到有那里不对劲似的疑惑地问;你究竟在怀疑些什么?总不至于怀疑李剑平雇人谋杀肖军辉?
他陪着小心地审视着对方。
萧文突然沉默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志伟的目光和抬起头来的萧文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的一直带点玩世不恭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终于弄清楚了这些天来一直紧盯不舍李剑平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纳闷,弄不明白萧文怎会产生这种想法,简直是荒唐的念头!他认真地看着她,又说:
“要说李剑平会对肖军辉不利,打死我也不信。肖军辉和李剑平一直以来是我的老顾客,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了,在茶楼我隔一天就能见到他们一次。”,
他故作姿态地停了下,又说;“李剑平对肖军辉可说是鞍前马后,唯唯诺喏,诚惶诚恐,毕恭毕敬。说夸张一点,他对肖军辉简直是敬若神明!”他象开了闸一般地一连串地用成语来形容李剑平对肖军辉的忠诚,这倒不是说他言过其实,在他眼里李剑平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人心难测,不是吗?”萧文幽幽地说。
“错!假如说他肯替肖军辉去死,那到很有可能。”他半真半假地语气中包含着夸大的程份,他很熟悉李剑平,但也不至于熟悉到那种地步。
“为什么?人为了个钱字什么勾当做不出?”
“那你会吗?”
“我?”萧文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说良心话,她很清楚自己对钱看得并不很重,为了钱去做丧天害理的事,她不会!
“我说不会,你信吗?”
“我信!”他想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自信地说;“我相信你对钱并不很看重。”
“理由?什么理由?”萧文简练地问。
    “美人,做人必须学会善于观察人,这叫做识人。为了钱,有人会去偷去抢,甚至可以杀人放火。但有人则不会,你就是把中国银行全部给李剑平,他也不会去害肖军辉!”他表现得十分自信。
“你会看相?”
“大凡大奸大恶之人,他的长相总有与常人有不同之处。比方说,眼晴呈三角形,眼神狡洁露着凶光,颧骨高高的,鼻子尖尖带着勾,这类人一般被相书上视为奸诈之人。”
刘志伟娓娓道来,似乎在车里沉默得太久了,勾起了他的讲话的欲望,在停顿了一下后,又说;
“有一种人,长着只宽嘴巴,厚厚的嘴唇,脸色呈青白色,脖子短粗短粗的,一般可以视作有暴力倾向的凶悍之人。”他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
萧文好象被感染了,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许久,突然发问;
“李剑平属于哪种人?”
“肯为自己信服的兄弟去死!他就是这样一种憨乎乎的性情中人!”
“真的?”
“肯定!告诉你,看人我没有走过眼。”刘志伟一本正经地,充满自信地告诉萧文。
萧文凝视着刘志伟,声音里带着几分哀痛;“如果你说的没错,那么,他为什么对肖军辉的死表现得这样冷漠?”她象是在质问刘志伟,更象在质问自己,一脸困惑不己的样子。
“人死不能复生,你想要他怎样做?难不成给肖军辉陪葬?”刘志伟感慨地反问,口气里蕴含了些许调侃的意思。
“他应该不惜一切地去追查真相!”
萧文冷厉地说;“但他的表现却极为反常!按照常理,以李剑平与肖军辉的亲密关系,他应该比所有人更痛惜肖军辉的去世。且不用去认真推敲,明白人多知道肖军辉的死很蹊跷,但他却表现得太冷静,甚至竭力阻止警方调查肖军辉的死亡真相!”
“真有此事?”
“如果象你所说,李剑平肯为肖军辉去死。难道他不想替肖军辉讨个公道?不想为肖军报仇?他不想知道肖军辉的死亡真相吗?”萧文厉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有这样的事?这不合情理呀!”
“难道他口口声声地要求警方,要求他的另一个生死兄弟王强,让辉哥平平静静地走完最后一程,不正是证明他心中有鬼吗?”
“真有其事?”
“我有必要骗你?”
“美人,你说的全是真话?”
“骗你有理由吗?”
“真话?”
“你不相信我?’
刘志伟仍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和怀疑,他再一次侧面注视着她。无论如何,他怀疑萧文的话里有夸大其词的程度,但他从萧文坦诚的又悲痛欲绝的目光中得到一种启示,她没有说谎。
“你不相信?”萧文轻轻又问了一句。
“不!我相信你!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假如你说的话是百分之百的实情,那么?”他略作沉思后,又说;”“难道?
“难道什么?”
“等一下,你让我再冷静考虑考虑。”刘志伟感到一头雾水,尽管他想不去相信萧文说的话,但他又不能不信。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他知道萧文编纂这样的一套谎言来骗自己,根本没有理由。
他在激烈地思考着;萧文没有理由骗人,这点,几乎是不用置疑。那么?李剑平又为何表现出这种态度,是伤心过度乱了心神?还是肖军辉临死授意李剑平不让追查真相?他在心里琢磨着,没有说出口。
那么?肖军辉的死究竟蕴藏着何种隐情?一个人活到了想寻死觅活的份上,必定有重大隐情!为了钱?为了情?还是……
他拿出了香烟,有所顾虑地朝萧文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后拿出一根,点燃后拼命吸了一大口;
“以我之见,李剑平肯定知道肖军辉的死因!”
“废话,这还要你来说。”萧文郑重地提高了一点声音说,似乎为了提醒他,能否说些有创意的话题。原本她满怀希望期待刘志伟能帮自己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听了他的话,萧文顿然神情沮丧起来,她幽幽地用嗔怪的口吻说;你少说些废话行吗?
“美人,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很认真地思考着,一边习惯地用手抚摸着那一头全背的浓发,一边用不紧不慢的很有磁性的声音说;
“以彼人愚见,李剑平是在替肖军辉坚守一个秘密。然而,这个秘密之所以让李剑平不惜一切地去坚守,说明这个秘密足以让一个人用生命去维护。”
“快说,是什么?”萧文急不可待地问。
“对一个已经没有生命的人来讲,他已经与活着的人完全脱离了关系。尘世间的酸甜苦辣,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对一个死人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那么?怎么样的隐情可以伤害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死人呢?”
“说!快讲!”
“名誉!对!是一个人的名誉!”刘志伟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他激动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脑袋一下撞在车蓬上。
他一手捂着脑袋,一面用认真的神态看着萧文,肯定地说;”肖军辉的死与名誉有关!也就是说,肖军辉在生前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一件有损名誉的事。”
刘志伟感觉到自己的分析渐渐接近了现实,这个想法使他的思维更加清晰起来,这是在他激烈的思考趋向平静下去以后的思维变化。
“对!只有这种假设,才能让李剑平表现得如此反常,他不希望警方查清肖军辉的死亡真相。假如我的推测合理,肖军辉生前曾做出一件有违天理的错事,一件天理难容的事!只有这样,才会让李剑平拼命去维护肖军辉的名誉!”
“名誉?”萧文瞪大眼睛,瞪得象铜铃一样。她的视线模糊起来,一个不敢去串连起来的念头象闪电一样掠过,并定格在眼前;李剑平和赵永年的秘密交谈中口口声声提到了母亲的名字,似乎可以断定他们在二十六年前曾认识自己的母亲。那么?用最简单的逻辑去推敲一下,应该可以肯定肖军辉同样在二十六年前也认识倪婉君?
一阵寒意顺着萧文的后背弥漫开来,全身的神经顿时绷得紧紧的。萧文感到惊恐万状,大量的胃液在她脏腑里翻江倒海般汹涌起来,一点点往上冒,好象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了。
突然,泪水溢满了萧文的眸子,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心飞快地噗噗跳动,胸脯强烈地起伏起来。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股莫名状的惨烈的悲哀源源地袭上心头,她感到要崩溃了。

雨越下越大,象倒也似地浇下来,阴历十二月份的滨海忽然变得雷电交加。夜空中,响起了隆隆的雷声,天,仿佛要塌下来了。{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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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3 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苍天无泪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二点,雨越下越大,豆粒般的雨珠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强没有一点睡意,客厅里静悄悄的,那架老式挂钟发着机械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张三十六寸的照片。那张照片已经很旧了,追溯起来已经距今二十六个年头了。那是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初,在肖军辉,王强,李剑平他们到达瑷辉县老岗公社老岗生产队的第二天留下的合影。
照片上的三个人都身着草绿色的仿制军服,厚厚的海富绒棉帽下露出三张稚嫩的脸。
王强伫立在那面墙下,久久地凝视着墙上的照片,似乎想从照片里找回那个鲜活的辉哥。
“辉哥……”一声悲哀的充满思念的声音从他喉结部滑了出来。
紧跟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这样的颓丧和悲痛欲绝在辉哥没有出事前是从来没有的。虽然,他曾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战友的光荣牺牲,老父亲的不幸病逝。都曾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悲伤,但象这样一种无与伦比的哀痛是从未有过的。
自从辉哥不幸去世,一向以铁汉子著称的王强忽然苍老了许多。没几天下来,他一下瘦了许多,脸色变得憔悴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辉哥。”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喊着,一颗心不自然地跳着;
“辉哥,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结局?为什么要弃我而去?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让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携手到老。不是说好了,等我们退休养老时,一起重返魔鬼崖,去见证我们生死与共的故地。”
倏忽,一串金子般的男人的眼泪从他悲凉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辉哥…..”他哽咽着,象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失声抽泣着;辉哥,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做人要学会经历磨难,做人要勇于面对,人生就是一个拼搏的过程,在我们面前没有跨不过的坎。这次,您怎么啦?为什么退缩了,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无奈?究竟有什么苦不堪言的事落到您身上,让您这样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承受不起了?
王强哭了,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哭了,哭得象泪人一样。
“辉哥,你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吗?一定有!你不是那种让人不齿的懦夫,不是吗?”他喃喃自语,嗓子嘶哑地;
“您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三人不是肝胆相照的生死兄弟吗?”
他简直要崩溃了,不由得泪流满面。王强视线模糊地盯着照片,当目光落到剑平的脸上,王强的表情一下里变得复杂起来。一个异样的念头油然而生,二哥剑平近日里的异常表现又是为了什么?
他惶惑不解地;”辉哥,告诉我,剑平还是我们的兄弟吗?他变了吗?”王强软弱地不敢相信地怀疑着自己,尽管,王强从来不敢相信二哥会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但他仍默默地问辉哥,他多么希望辉哥的在天之灵能给自己一点启示。
“强子,不要再查下去了,辉哥是自杀。也许这是辉哥的最好选择,让辉哥平平静静地走完最后一程….”
王强的耳边猛地响起了剑平的声音,那声音如梦似幻如泣如诉,那声音里布满了狐疑,显然是话里有话。
李剑平的近乎于哀求的声音在王强耳边隆隆作响。王强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地走到沙发边,精疲力竭地瘫坐在沙发里。
“剑平言中之意在暗示我什么?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为什么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王强冷不丁自言自语地说着,在寂静无声的客厅里发出一种刺耳的回响。陷在极度悲痛中的王强猛一震惊,他愕然回头四顾,竟有点怀疑这些喃喃之语不象是自己说的话。
客厅里的灯光显得很惨白,强烈的刺眼的光线泻射在他的脸上,窗外,恶风卷着凄雨发着凄厉的呜咽声。王强哀叹一声,疑惑不己地回想着李剑平的话。他思考得很认真,细针密缕地回忆事发当天的印象。
逐渐地,一个由模糊转为清晰的意识在告诉他自己。事实上,剑平面对辉哥的死根本看不出丝毫震惊。他所表现出来的是一切均在意料之中的坦然,仅有的是一种极度的伤心和不舍。
鉴于剑平的反常表现,似乎可以作出以下推断;辉哥在选择了这样一种结局后,曾推心置腹地对剑平透露了这一重大决定。
这么想着,王强摇晃着头,明显流露出对自己所作的假设极为不满。
不!不会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让剑平去从容地面对辉哥的选择!这不合情理!换言之,倘若,剑平的确知道辉哥心意已决,自己又无法让辉哥改变初衷,他必定会来找我,一定会!但事实证明剑平没有来找我,连一点细微的暗示多没有,这又是为什么?
王强百思不解,他隐约地感到自己的思维进入了牛角尖,他不想再往死胡同里钻。
他伸展了一下双腿,调整了坐姿,好象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调整自己纷乱的思潮。
经过好长一阵子的沉寂,静止了的时间又活了。王强冷静地把最近一段时间里和辉哥有接触的人物列了出来;
李剑平,萧文,赵永年。王强平静地想;辉哥出事究竟对谁最有利?谁能从中得益?
萧文?她与辉哥电光石火般的爱情里蕴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辉哥死后,萧文突然出现并声称自己是辉哥的未亡人,从表面上看,她多少存有想分享辉哥遗产的愿望。但继承遗产并不是一桩一厢情愿的事,需要合法的手续,更需要有大量的有法律上的佐证。光凭萧文的一己之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遗产继承人。难道,萧文对法律知识真的一窍不通吗?
那么?李剑平的反常行为又作何解释?
诚然,假如论受益,他应该是首当其冲的一个。试想,一个拥有几十亿资产若大的公司,唯一的合伙人在不留任何只字片言遗嘱的前提下突然身亡。作为公司总经理,想从几十亿资产中从中变通,捞取一部分外快,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王强的耳根热了,觉得心跳也加快了,他又一次无法心平气和地去假设剑平,他不相信剑平会是这种龌龊小人,他愧疚万分。
赵永年?他的突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据悉,赵永年与辉哥索无往来。只不过在辉哥出事前一段日子,接受辉哥六十万医疗费的援助。他昨天突然出现在滨海又是何种目的?感恩?来参加葬礼烧上三柱香,鞠三个躬?
不!
警方并没有宣布结案,葬礼何时举行从何谈起?那他的出现究竟为了什么?
苦思冥想之下,王强突然想起了今天东北警方发来的电传;据悉,元月二十三日,赵永年赴山东枣庄一次,为了寻找二十六年前失散的一位女知青。
倪婉君?
倪婉君三个字随着王强噗噗地跳着的心一个字一个字地跳了出来。
赵永年受辉哥之托去山东寻找倪婉君的下落,并得到了消息!王强震惊万分地想,眼前突然浮现出倪婉君的音容笑貌…..猛然间,倪婉君的影子被萧文替代了…….渐渐变成了一个人。
王强的心被震撼着,前些天里一直缠绕着自己的一个疑点终于得到一种合理的解释____第一次看到萧文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被唤醒了,他震惊,惶惑,惊恐万状,他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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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3 19:33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深沉,风雨继续肆虐着,发出一阵阵悲啸。冬日里的雷由远而近地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王强象是突然开窍了似的,敏锐的思维象上了弹簧发条,飞快地运转起来______肖军辉,李剑平,赵永年,倪婉君,萧文这五个人,通过一根无影的线,被王强串联在一起。
他的心顿时收缩得紧紧的,一种要令人窒息的痛苦念头猛袭上心头。不,他不愿相信有这样的事,他不想甚至不敢把这样一种想法深入展开。可是,他的思想仍是积极的,情不自禁地重温着那个可怕的念头。就是这样一种念头,就如同走马灯似的在王强脑海里旋转,并渐渐形成一个可怕的概念___即萧文是倪婉君的女儿。
隆隆的雷鸣声惊醒着沉积在王强心底里陈旧往事,让他不能不追溯二十多年前的事…….
一九七三年四月,肖军辉应征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作为肖军辉的准恋人倪婉君,突然在辉哥入伍三个月后,神秘地从老岗生产队的知青点里消失了。
王强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在辉哥刚去部队的二个多月中,倪婉君几乎没有一天不在四处打听辉哥的消息。但是,三个月后,她却没有和肖军辉的二个生死弟兄打招呼,突然象是蒸发了一般。
她的消失在王强的心里仿佛象个迷,让他琢磨不透为什么。当有消息传出倪婉君已经嫁到山东去时,王强和剑平不止一次地谴责倪婉君的绝情。就象剑平当初说的那样,狗嵬子总归是狗嵬子,她受不了东北农村知青点的艰苦生活,嫁人享福去了。
     王强津津有味地苦思冥想,他反复筹思,并作出异乎寻常的大胆的求证;假如说萧文真的是倪婉君和肖军辉的女儿?那么,二十几年前倪婉君在老岗生产队突然失踪的谜团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事实上是,倪婉君之所以失魂落魄地打听辉哥的消息,是因为她遇上了难题。也就是说,她在辉哥离开生产队的二个月后,倪婉君发现自己怀孕了。
肖军辉入伍三个月来,象封闭了消息一般音信全无,让身处尴尬境地的倪婉君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困境。在那个失去了人心和理性的年代,一个女知青,不,是一个黑五类子女,莫名其妙地挺起个大肚子,必定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出于无奈和迫不得已她才选择了远嫁山东,找了一个愿意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的憨厚农民作依靠。
王强痛苦地耸动着肩膀大声咳了起来,感到喉咙口有粘粘的酸液要冒出来似的,他用手捂住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在指缝间仿佛闻到一点淡淡的血腥味。他不停地咳着,眼泪从眼眶里冲了出来。他全身虚脱般地从沙发上滚落到地毯上。
    他终于停止了咳嗽,客厅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王强仰天躺在地毯上,两眼呆呆地直视着屋顶的天花板。
此时,他感到自己如坐针毡,额头上的血管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马上就要炸裂似的。
突然,他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欲望,希望自己永远这样躺着,更盼望着从此刻起让自己变得意识全无。
    他不想思想问题,真的希望自己此刻能变成一个白痴。可是,王强无法从自己敏捷的思路中摆脱出来,他就是这样痛苦不堪地思想着,细微末节地分析推敲着。
无论如何,有一个环节让王强感到匪夷所思。二十多年了,倪婉君为什么没有把真相告诉已经成年了的箫文?为什么销声匿迹二十多年而不与辉哥联系?这似乎不合情理?
当然,王强做梦也没有想到萧文的母难日成了真正的母难日,倪婉君在生下萧文后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
王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然后拿着手里的香烟在食指和拇指间来回滚动着,这个动作是他的一个习惯,往往在激烈的思考时他会不自主地重复这个动作。
他沉默了一会,延续着自己凭空的但合情合理的推理…….
二000年元月一号的前一天,辉哥在军辉房地产总公司的新春团拜会上,意外地邂逅了萧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们俩人一见倾情,二颗似曾相识的心电光石火一般碰撞在一起。沉积在他与她心底的无法克制的亲和力,把他们推入死亡之恋。
      辉哥在事后从萧文嘴里得知萧文是倪婉君的女儿。他震惊万分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剑平,并要求剑平秘密核查此事。
元月二十六号李剑平飞厦门就医,其实只是个幌子,他到厦门秘密地为萧文作了亲子鉴定。
    元月二十七号下午李剑平回到了滨海,憨厚老实的他如实地把这噩耗般的消息告知了辉哥。李剑平对辉哥不折不扣的服从和忠诚,间接地把辉哥送上了不归路。
    肖辉哥无法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他感到自己的行为亵渎了人的本性,恨自己一步走错竞沦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恨自已的行为践踏了社会道德和伦理。他反思,后悔,对于自己不可宽恕和饶恕的行为,肖军辉钢铁般的意志彻底崩溃了,他完全颓丧了。
与此同时,他愤愤不平,恨命运无情地作弄了自己,他恨命运嘲弄了自己的做人准则。于是,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向老天挑战,他要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王强坐在沙发里,好象感到沙发里有刺一样,让他坐立不安,直感到客厅里的空气窒息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是,他的思维却变得格外的清晰;辉哥得知了萧文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消息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种他认为是最好的结局。他要以死谢罪!他要向天示威!他要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名誉!与此同时,他要求剑平终生为此坚守秘密,为了以防萧文在得知内情后有所不测。
如此一来,剑平最近所表现出来的所有反常行径,他对辉哥的死表现出的息事宁人的态度,便得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了。别说辉哥临终是否开诚布公地嘱托剑平,即便不说,以剑平对辉哥的忠诚,他绝不会允许有第三人知道这个秘密!
王强略作停顿,思路急转而下,他突然考虑到最后一个环节____赵永年的突然出现出于何种原因。
赵永年在接受辉哥的慷慨援助后,应辉哥的要求去四处打听倪婉君的下落。在他的努力下,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辉哥出事后,赵永年终于获悉了倪婉君的下落,并得知萧文是辉哥的亲生女儿。当他惊喜若狂地怀着邀功的心情,想把这惊人的喜讯告诉给辉哥,谁料到辉哥已经不在人世了。替辉哥代接电话的是剑平,赵永年在不知辉哥与萧文已发生了一段孽缘的前提下,信口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剑平…….
王强抖颤着手,化了几次才点燃了一支烟,拼命吸了一大口。在把烟吸入肺部的同时,他再一次痛苦地咳了起来,咳得全身痉挛着,一口腥腥的血从他喉咙口冲了出来。
刹那间,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雨下得更大了,变成了倾盆直泻,凄惨惨的风悲啸着,从玻璃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王强猛打一个寒噤,全身的每一根汗毛激楞楞地竖了起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转瞬间从王强的脑海里掠过,他那憔悴的灰白的脸色一点一点转为苍白,王强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了剑平突然约见赵永年的目的,为了辉哥的名誉,为了保守辉哥身上发生的无法启齿的隐秘,剑平会不顾一切去维护,那怕用生命去维护,甚至不惜去以身试法。
王强的心揪了起来,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绷得紧紧的,要崩裂了似的。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阴沉,变得焦躁不己。这不是一般的担忧,这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剑平为了辉哥,会干出傻事来的。
突然,王强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了,滴零零…..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剧促,那么的紧急万分。
王强的意识猛然间崩溃了,全身的肌肉噗噗地跳了起来,一股寒气从他手指弥漫开,直逼心脏。
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王强没有心思去接电话,或者说根本不想去接电话,尽管,他知道这个电话一定是季平打来的,假如分析的不错,必定是兄弟们已经查获了赵永年的去处。
手机铃声响着,王强就象没有听到似的不与理会,任凭尖利的铃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客厅里发着刺耳的声音。
手机铃声停了,客厅里又变得一片沉寂。
俄顷,家里的宅电的铃声又猛然响了,依然是那么急促,那么尖利,象利剑直刺王强心脏。他的手哆嗦着,好象一个病人,软弱无力地握住电话听筒;
“喂。”王强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尽管他不希望接这样一个电话,但他还是勉强听着。
“头,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赵永年现在住滨海大酒店1006号房间。”电话里响着季平的声音。
“来不及了……”王强喃喃自语,他几乎百分之百的肯定,已经出事了。
“头,你在听吗?赵永年住在………”
“晚了!”
季平在电话那头困惑不己地问;”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马上出警!”王强冲着电话咆哮着。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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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7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凌晨三点左右。
夜,黑压压的,天与地搅在了一起。两辆警车在不同的方向发着尖厉的鸣笛声,在狂风暴雨里疾驶,向滨海大酒店扑去。
十分钟后。
王强与季平驾驶的警车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赶到了滨海大酒店,当宾馆的保安揉搓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从沙发里爬了起来,王强他们已经心急火燎地冲进了电梯。
十楼通道里,厚厚的地毯吸去了杂乱的脚步声,王强他们五个人神情冷峻地站在1006号房间门口。陪同一起上楼的值班经理抖抖颤颤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不知道留下好还是迥避的好。
季平看了一眼王强,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偏转脸对值班经理;
“你先下去,有事我们再找你。”看着他一溜烟地消失在通道拐角处,季门率先推开了门,朝卧室里走去。
1006号房间是套房,此时客厅里灯光通明,背靠落地窗的长沙发里空荡荡的,两只面对面摆着的沙发,靠左侧的沙发里正襟危坐着李剑平,好象睡得很沉,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没有了一丝生机。
他一脸坦然地僵硬地坐着,那双不大的眼睛半睁半闭着,仿佛还有什么心事放不下似的,略微丰厚的嘴唇却带着一丝笑意,那种微笑让人联系到什么才称之谓视死如归。
在右面的沙发里,赵永年整个身体蜷缩在沙发里,他仰着头,一双淡黄色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死神会无情地降临在他身上。
季平熟练地用最敏捷的身手测了一下两人的颈动脉,一脸愕然地朝王强摇了摇头,一侧,三位弟兄面面相觑地伫在季平身后。
片刻,季平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果断地用眼神示意三个弟兄,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王强像一樽雕像一般怔怔地伫立在二哥剑平身边,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心象针扎一样的疼痛。
一时之间,王强全部都明白了,为了维护辉哥的死亡真相,赵永年必须死,他决不是那种一诺千金的君子。为此,剑平用自己的生命去殉兄弟之情。看着剑平僵硬的身体,他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愧疚涌上了心头,王强恨自己,竟会一次又一次地去猜测怀疑剑平对辉哥的忠义。他痛悔不已,他感到自己的猜疑亵渎了剑平至高无上的兄弟情义。
问苍天?情为问物?敢叫人生死相杵!当首推为生死与共的兄弟情!
王强悲痛欲绝,一脸骇然,一下瘦削许多的脸变得扭曲了,显现出了好像此时已经毅然下了一种决心似的,那种沉痛的悲哀的义无反顾的神色越来越坚定了_______为了辉哥,为了二哥,他不再需要知道真相了,尽管,这样做违背了一个刑警的天职。为了辉哥,王强甘心情愿放弃一切。
这样一个决心,在刹那间形成,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王强自己已经不再重要,为辉哥维护秘密,为二哥维护死亡真相,决不改变,决不动摇!
王强突然象失去了重心,扑通一下跪倒在剑平面前,眼泪一下子突眶而出,他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
“二哥,走好!”
他象疯了一样,把剑平楼在怀里,紧紧拥抱着,凄厉地;“二哥,一路走好!二哥,你放心走吧,去告诉辉哥,有我强子在,咱们兄弟没有跨不过的坎!”

      按照惯例李剑平和赵永年的遗体被抬上了警方的车子,送往技术部门作死亡鉴定。其实,赵永年,李剑平的”自杀”在王强心里已经定下了调子,为了掩盖一种真相,王强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知道真相。

   雨停了,黑黝黝的夜色中突然飘起了大大的雪花,凛洌的西北风卷着一朵朵一片片精灵似的雪花,就象一片片纸钱追逐着缓缓行驶的警车。
   刘志伟挽扶着萧文,目送着装着李剑平遗体的警车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萧文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她神情恍惚,模糊的痴呆的视线里飘动着纸钱般的雪花。她的耳膜中一次又一次震荡着刘志伟的声音;李剑平属于那种为兄弟送命的人!为了肖军辉的名誉——
   为了肖军辉的名誉!萧文仿佛一下里明白了,随即她的意识模糊起来。倏忽,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咯咯咯咯”的笑声中充满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那如诉如泣的笑声,蕴含着萧文对上帝的蔑视。
她凄厉地笑着,用笑声赌咒上苍,何以要创造人类,又何以要创造男人和女人。她突然想到了父糸和母糸社会,她嗓子里发出哭一般的笑声。
萧文不停地笑着说;志伟,咱们回家去。她象个孩子般地依偎在他怀里,呆滞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刘志伟,志伟,他们多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格格…….咯咯……咯咯咯…….”
萧文笑着,凄厉的笑声在夜空里久久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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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7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天功夫,在王强一手督办下,肖军辉,李剑平和赵永年的自杀案,终于盖棺定论。
十天后的早晨九点。
已经决定辞职的王强在办公室里埋头整理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叠着王强的警服。
季平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帮忙,清澈的眼晴沾满了泪水,一种莫名的异样的别离之情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她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淌下来,但泪水还是情不自禁地落到胸前。季平扭过头去,忍不住用嘶哑的声音;
“头,一定要走么?”她哽咽着。
“我没得选择!”王强冷漠地回答,当他的视线触碰到她那断线似的泪水,他忍不住长叹一声。
   “头,其实你根本不必为肖军辉李剑平的自杀而耿耿于怀,这也许是命中注定!正象李剑平生前说的,死,也许是一种唯一的选择。”
   “那赵永年的死?”王强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他为了报恩,为肖军辉殉情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他必竟看到李剑平在遗书上赠给他家属五百万的抚养费。再说,象现在这社会,一个人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卖肝、卖肾、卖眼珠、用钱换命并不稀奇嘛。”
   “你真的这样认为?” 王强用严厉的目光盯着季平。
   “头,这还重要吗?”季平的眼里闪着泪花,她避开了王强的眼神,因为她读懂了他的眼神。
凭心而论,季平并不相信赵永年会为了钱而去卖命,她不了解赵永年,但有一点季平是深信不疑的,赵永年不是那种肯为了家庭,亲情去付出生命的人。对于李剑平的殉情,季平则感觉到深表同情。她很清楚,李剑平是为了肖军辉而死,至于他究竟想维护肖军辉什么?她真的不想再去追究什么。
尽管,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刑警,她深深地知道自己的责任和天职所在。但是,她更清楚自己是个人,一个人既具有七情六欲,也应该有善恶之分。她心知肚明,在这个世界里,恶人不一定短命,好人不一定长寿。假如说,赵永年是为钱殉情,毕竟差强人意。这一点,季平很清楚!但潜伏在她人性中固有的侧隐之心,往往会不经意地去抵触严肃的法律,让人不经意地毫无恶意地满怀一种对好人的同情,去亵渎法律的公正。
当事人都已经死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季平为王强这样想着。
   王强默默地注视着季平,从心底里涌出一阵感激之意。他从季平充满真诚的目光中发现了一种人性中固有的弱点,那是一种超越同事和同志之上的信任理解和宽容,那是一种纯碎的朋友间的义与情。
他困惑着,再一次困惑朋友的友情真能凌驾一切之上吗?难道人与人之间的情和义可以无视事实真相?可以超越社会道德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吗?赵永年会心甘情愿地为了这五百万,会主动地和剑平一起喝下含有六十片安眠药的开水?
   然而,事实并不让人费解,剑平需要赵永年陪自己去见上帝,因为到目前为止,在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俩人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对辉哥不利的秘密。
他的心象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王强仔细回忆着剑平留下的遗书;
   强子:
   我的好兄弟!请允许我用这样一种方式与你道别,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我去陪伴辉哥了。
强子,假如我还象以往那样地熟悉你并了解你的为人,我会坚定不疑地深信着。你一定会是第一个发现我给你留下的这封信,你同样也会是第一个发现我遗体的人。   
对此,我毫不怀疑。因为,你是一位优秀的当之无愧警官,你具备一位优秀刑警敏锐的嗅觉和思维。我深信,你知道我一定会选择这样一种结局。兄弟,请原谅我的无奈之举,我之所以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死亡,因为我不能让辉哥孤独地去天堂。再则,我也绝不能让辉哥在死后留下任何遗憾。你说对吗?
强子,我的兄弟。作为一个优秀的刑警,也许,不!你肯定会对这发生的一切抱有置疑。也许,也会对我留给你的信表示怀疑,但我用生命向你承诺,我说的全部是真话。
鸟之将死其鸣也衰,人之将死其言亦善。你信吗?
强子,允许我对你的不辞而别。尽管,我们三兄弟曾经约定,让我们一起慢慢到老。但世事莫测,人世间毕竟有太多的不如意和无奈。谁又想早早地和死神接吻,谁又能真真看得开人世间的浮华和虚名,谁不懂得好死不如恶活。
可是,这世上毕竟也有太多的人会怀着对人世的恋恋不舍,怀着对亲情与好友的难以割舍之情,怀着百般的无可奈何,去从容地拥抱死神。为自己,也为别人,选择死!不也是一种解脱吗?
……..
强子,我不象辉哥那样洒脱。也许我对许多事与物还看不开,为此,我感到有必要在决定结束生命之前,把该说的话说完——
赵永年欠辉哥太多,他之所以和我一起为辉哥殉情,自有他的目的。因为,他家里太需要钱。对他来说也是桩交易,他需要钱,要五百万,五百万对一个平民百姓不是挺有诱惑吗?当然,对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来说五百万只能是一个开始…..不是吗?
不答怎么说,我答应他的事一定要办到的,只好由你代劳了。
强子,军辉房产的全部股份辉哥留下了授权书,由我全权处理。现在,我作出以下分配,由你全权代我处理。
留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给辉哥的岳父,留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你二嫂和侄女。其余的股份由你和萧文一同掌管,并由你们俩人任意支配。
谈到萧文,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我觉得萧文爱辉哥,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爱!也许,冥冥之中并没有安排这样一段缘分。不管怎祥说,你也该尊称她一声嫂子吧?
强子,军辉房产的一切交给萧文和你了,军辉房地产总公司是辉哥和我一生的心血,希望你与萧文一定要照顾好,把这份家业发展下去。强子,看在辉哥和我的份上你一定要善待萧文,拜托了!
强子,还记得魔鬼崖吗?把辉哥和我送到那里去吧,等你百年后我们三兄弟再聚吧,珍重!
剑平绝笔。
王强的视线又一次模糊起来——
季平挂着泪珠深情地凝视着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他了解王强,查明真相是他刑警生涯的重要部份,也是他一生的抱负。但是,赵永年的确为了钱而殉情吗?
季平深信王强决不会相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苦涩地笑了笑。
但是,这还重要吗?刑警的天职与朋友的生死情义究竟孰轻孰重?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季平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

真相往往是难以下咽的苦药,但我们不能让幻想象野草似地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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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7 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梦的归宿
北国边陲,一望无际的山脉重重叠叠在柔弱的夕朝里。到处是光秃秃的树干仰天挺立着,黄澄澄的夕阳流泻在没有枝叶的树林中。稀疏的灌木也是光秃秃的,还有那些横卧的朽木,编织成一片严冬的肃杀。所有的一切,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着。
魔鬼崖,昔日的石子路已经变成了柏油马路,它象一条神奇的天路在延绵不绝的深山里向天的尽头延伸着。远处,一辆客车象一只甲虫在艰难地蠕动着。冬天里的北国边疆,尽管未到傍晚,黄昏的暮色已经早早地降临大地。
寒风肆虐着,它起劲地卷起路边的积雪,把它高高地抛向空中,随即又扑向崖谷飘飘扬扬地向谷底坠落。刺骨侵肌的寒风,悲啸着,在一片白茫茫的山坡上刮着。
残留着一片晚霞的天空中,几朵残云懒洋洋地向天际飘去。群山重叠着,柔弱的夕照泻落在山坡上,随着天空中暮色的降临,远处山峦的影子笼罩在一片深暗的暮色里。
遵照李剑平临终的嘱托,王强忍着极大的悲痛草草办理的大哥肖军辉和二哥剑平的后事。
“滨海军辉房地产总公司”被王强更名为“滨海剑辉房地产总公司”在原董事长助理丁军的辅佐下,继续正常运转。
为了早日让辉哥和剑平入土为安,王强率丁军和萧文一同来到了魔鬼崖。
山坡上,一座新砌垒的墓地并排伫立着三块墓碑,其中一块墓碑上没有镶照片,用红字写着:王强二字。
王强悲痛欲绝地跪在墓前,久久,久久地。残照泻在他耸动的肩膀上。
一侧,丁军肃然地扶着一辆轮椅,轮椅里倦缩着神情痴呆的萧文。她疯了,残酷的现实终于让她再也承受不来。也许,这样一种结局对萧文来说,是一种最佳结局。在痛定之后,失去意识也是麻痹人生的一种不情之举。
“辉哥…..阿辉……父…..”萧文脸无表情地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墓碑,嘴里不停地含糊不清地嗫懦着;
“辉哥…..父亲……”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山谷里久久地回荡着萧文凄然的呼唤声……..
“辉哥,二哥,一路走好…….”
王强悲声喊着,抓起一大把纸钱撒向迷朦的空中,风夹着雪,席卷着精灵一样的白色纸钱,飘向一往无际的天涯。
[全书完] 2010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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