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色之狼 ——3766
自从孩子失踪的事件发生后,赵长富一直没死心,他认为这事一定跟张则理有关系,别人是不会有这么歹毒心肠的。所以,一定要把张则理的罪行弄清楚,让他心服口服地认罪伏法。为此,他安排二狗子调查,并吩咐二狗子蹲在他家守侯,就是想抓到证据。可是,调查刚刚有些进展,不争气的二狗子竟然起了歹念,到张则理家里为非作歹,这一意外事件,把赵长富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更让赵长富没想到的是,现在他在村里的威望降低了,说话的分量也不如从前了。张则理可以不请假私自去县城,这次他竟然敢不出工,在家里陪女儿;另一个让他感觉不适应的是说一不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次二狗子被打,就应当由张则理出钱看病,他的想法在会上被否决了。赵长富明显感觉张则理越来越不好对付了,重要原因是杜德林从中作梗,自从他当上了政治队长后,自己说话就更不灵验了。
二狗子的外号虽然带有狗字,但村里人说他不如狗,都说公狗找的是发情的母狗,而且是有时有晌。可是,二狗子不分老少,见了女人就迈不动步。时间久了,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都远远地躲着走。她们说:“看着二狗子色咪咪的眼睛就讨厌,要是让他摸一把会恶心一辈子的!”对于村民的反映,赵长富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他很清楚二狗子的为人,为这事,赵长富没少教育他。让赵长富始终不明白的是,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骂,二狗子就是不改,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厉害了,甚至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在这一点上,村里人对二狗子的认识是相同的,他们说:“二狗子是改不了吃屎的!”
在二狗子18岁那年的秋天,赶上他家扒炕,一个人没地方睡觉,赵长富把他安排到村里一个姓郭的村民家里住。本来这家人不同意让二狗子来住,但是考虑到赵长富的面子,就答应了下来。二狗子乐得一蹦多高,他终于能与郭家闺女小琴在一个炕睡觉了。
二狗子和小琴家住的很近,中间只隔了一户人家,他早就看上了比他小一岁的小琴。夏天铲地的时候,他总是把自己应当铲的地快速糊弄完后,去帮小琴铲,尽管小琴不买他的帐,也不领他的情,二狗子依然天天帮她。整个一个夏天,二狗子没缺过一天工,这是他做农活最卖力的一个夏天。自从看上小琴后,他仔细观察小琴的行踪,后来他发现,每天早上起来后,小琴都要去她家后院的厕所小便。小琴家的厕所四周没有遮挡,只是一个粪坑上面铺了两块木版,人蹲在上面,屁股全露外面,从二狗子家的后院看得一清二楚。二狗子发现这个秘密后,每天起得特别早,他躲到自家的柴堆后,等着小琴出来小便。当小琴匆忙朝厕所跑来的时候,二狗子的心就跳得厉害,看到白花花的大屁股,他上身发抖,下身发痒。每当这个时候,他舍不得眨一下眼,把眼睛瞪得溜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漏掉一个细节,直到小琴提上裤子离去。他总是期盼小琴大便,那样他看的时间就会长些。有一次,小琴忘了带手纸,大便后直着身子走了好几步去拿高粱秸,她将高粱秸掰成两瓣,小心翼翼将屁股擦干净。这个动作让二狗子天天晚上反复回味的经典镜头,常常让他失眠。这是二狗子第一次看到了女人的秘密,他感觉自己下身的零件硬邦邦的,不由自主地乱蹦。这天出工的时候,二狗子一直跟在小琴的身边,总想多看她两眼,他迅速将自己的那条垄铲完,立即跑到小琴那帮她。
自从看见小琴大便的情景后,他起得更早了,生怕错过小琴上厕所的机会。可是,不论他起得多早,他再也没看到小琴忘带手纸的情景。二狗子很失望,他蹲在自家的柴堆旁经常叨咕:“她家哪来那么多的纸啊?”
在二狗子去郭家睡觉的那天,他特别兴奋,老早就吃过晚饭,天还没黑,他就来到了小琴家。郭家把二狗子睡觉的地方安排在了炕稍的木箱上,尽管如此,二狗子还是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小琴的两个哥哥跟二狗子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干了一天的农活,大家都累了,他们都去睡觉了。
二狗子躺在木箱上,将脸特意调到了朝炕的一面,他想看看小琴躺在了哪,更想看看脱了外衣的小琴是啥样的,遗憾的是,二狗子没看到小琴脱衣服的过程,他看到的只是盖上被子的小琴。
躺在那,二狗子说啥也睡不着觉,他想着小琴大便时的情景,想着他看到的光着整个下身的小琴的情景,今天晚上与小琴隔着不到两米远,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二狗子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想。一家人发出了鼾声,只有二狗子辗转反侧,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到半夜的时候,二狗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想马上靠近小琴,亲手摸一下曾经看到的那个白花花的屁股。想到这,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蹑手蹑脚地从木箱上下来,动作像野猫一样轻捷,他摸索着来到小琴的身边,轻轻掀开她的被子,还没等他将全身进入被窝,小琴突然发现有个男人正在往自己被窝里挤,令她大吃一惊,小琴狼一般的喊叫惊醒了全家的人。点燃油灯后,二狗子还傻傻地站在小琴的身边,两个哥哥见此情景二话没说,上去就将二狗子按倒在地,一顿胖揍,并将他轰出了家门。鼻青脸舯的二狗子让小琴的两个哥哥像抓小鸡一样扔到了门外,此刻的二狗子真是尚家之犬,半夜三更的,连个落脚处也没有了。
在二狗子25岁那年的夏天,他看上了村里一个叫刘富的媳妇,夫妻俩刚刚结婚,从外地来村里落户不久。刘富的媳妇年轻漂亮,苗条的身材,长长的辫子,浅浅的酒窝,在全村称得上是美人。二狗子第一次看见她时,眼睛都直了,盯着人家看,弄得她脸都红了。从那后,二狗子有事没事的都经常到他家串门。
那年夏天的晚上,二狗子几乎都是在刘富家的后窗下度过的,他想看看或想听听新婚夫妻是如何亲密的。
那天晚上,从刘富家吹灯开始,他就把耳朵紧紧地贴在窗户纸上,第一次听到刘富的妻子兴奋后大声喊叫的时候,他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心在不停地颤抖,他恨不得立即跳到屋里,成为这家的男主人。他陶醉了,脑海中想象着夫妻俩是如何亲密的,是怎么亲嘴的,是怎样抚摸媳妇的,他们是不是光着身子?那个晚上,二狗子在刘富家的窗下整整蹲到天亮,身上让蚊子咬的全是包,遗憾的是,他没有看到当时是怎样的情景。
二狗子好象着魔了,他天天盼望天黑,天天往刘富家跑,中午休息的时候,也找个借口到他家看看。为了炫耀自己真的本事,他还把听到的新奇故事说给大虎、三虎和四虎听,使村里一群光棍都失眠了,为了听他的故事,他的身边总有几个人围着他,老想听听最新的故事,最新的喊叫声。在二狗子说到夫妻俩亲密的情景时,总有人给他卷烟、点火,二狗子感觉那才叫神气,才叫有面子呢。
那年秋天的时候,二狗子终于找到个机会,满足了他的欲望。
刘富被生产队派出去做民工,得到这个消息,二狗子既兴奋,又害怕,接连几天,他都在刘富家的窗前徘徊,后来,他鼓足了勇气,闯了进去,尽管刘富的媳妇拼命地反抗,也不是他的对手。二狗子最终还是品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女人,第一次品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不巧的是,他还没有提上裤子,刘富就回来了。刘富抡起菜刀拼命砍他,二狗子的手臂、额头和后背都被砍中,在二狗子逃跑的一路上,留下了他罪恶的血迹。
还没等二狗子的伤养好,他就把自己和刘富媳妇的事跟村里的人说了,并成为他炫耀自己曾经风光过的资本。他跟大虎他们反复讲当时的感受,他厚颜无耻地说:“就是喊叫的声没他听到的声好听。”二狗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在赵长富的周旋下,二狗子在监狱只蹲了六个月就放出来了。迫于各种压力,在无奈之下,刘富夫妻俩只得离开这个村,远走他乡。
前年的秋天,赵长富好容易找到一个说媒的来提亲,见面后,双方都感觉不错,女方的父母请二狗子吃饭,想看看这人怎么样。二狗子眼睛近视,吃饭还爱出汗,而且饭量特别大,这些缺点在他去女方家里吃饭的时候都表现了出来。女方家很热情,特意杀了一只鸡,那天饭桌上就一个菜,小鸡炖蘑菇和粉条。开始的时候,二狗子不好意思吃,女方的父母很诚恳地让他不要客气,二狗子也实在,他果然甩开膀子大吃起来。由于他眼睛近视,看不清楚盆里的菜,他将饭碗放在菜盆旁,用筷子使劲将菜夹出来,然后拽着粉条拉到自己的饭碗里。从菜盆到他的饭碗有段距离,粉条从远处一直扯到他的嘴里,看起来特不雅观,也不舒服。不仅如此,吃了一阵后,二狗子的汗就下来了,顺着额头、流到脸的两侧,最后从他的下巴滴落到饭桌上,也滴落到了饭碗里。他的举动让女方父母很惊讶,看着他的吃相,好像八辈子没吃到饭似的,十分狼狈。
二狗子的第一次相亲,就这样被他吃黄了。打那以后,就再没有人给他提过亲。
三十好几的人了,二狗子始终没混上老婆,出于生理的本能,他总喜欢和村里的妇女黏糊在一起,有事没事的总喜欢往女人堆里凑。有的时候还动手动脚的,有一年的冬天,二狗子又跟村里的一名妇女动手了,结果十几个妇女联起手,把他按倒在地,将他的裤子脱掉,弄来一堆雪塞到他的裤裆里,然后再给他穿上。她们说了,要废了他的功夫,断了他的邪念。类似的亏,二狗子没少吃,可他就是不长记性。
这次,二狗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在一个少女的身上打了主意,虽然没有得逞,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报应。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人们怎么会帮助一个右派,连黑虎也听英子的话,叫它上就上,怎么就那么听话呢,自己差点被它吃了。村里人对他的行为看得很透彻,王玉琴说他“他要是能改,就不是二狗子了!”二狗子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在过小年这天,赵长富用马车把他从镇里接到了家里,并将他安顿好。二狗子在炕上,痛苦地呻吟着,望着冰冷的屋子,看到不能动的弟弟,赵长富站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脸的无奈。
“三哥,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吧,起码张则理得给我看病钱吧?”
“你做梦去吧!不是我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混上,你自己也不想想,这些年你都干了些啥,为啥娶不上媳妇?”
“他张则理凭啥打我呀,他是右派,他敢打咱贫下中农啊,你们生产队不能不管吧?”
“管你个屁,我倒是想管,就凭你那德行,咋管啊,你让我咋为你说话,你能不能干点人事啊!”
“我咋了,不就是抱抱她吗,也没那啥……你是队长,你得给我做主啊!”
“我给你做主,你给我争气了吗?你知道吗,这叫强奸罪,人家要是追究,你要被判刑的,你蹲‘笆篱子’是小事,我跟你丢不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