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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雪夜听风

小鸟飞去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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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楚阳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就算是为了我吧。
  明天我就向系里交申请。
  楚阳,你敢!
  安妮冲楚阳挥动着绣拳。安妮也站了起来,楚阳咯咯笑着,怎么,你还想跟我打架?
  安妮趁楚阳没有留神,冲上来抱住楚阳的脖子,别腿一摔,楚阳一个仰八叉摔倒在草丛里。安妮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般扑上来。楚阳就地一个翻滚,安妮扑空在草坪里。“嘤嘤”地哭了。楚阳看着周围,幸好四下没人。
  楚阳只好上前去拉安妮。行啦,让人看见,多不好。
  我不管,我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欺负了我。
  耶,你是堂堂的D学院的大学生喽。
  那你,扶我起来嘛。
  安妮伸出一只手,楚阳上前。安妮使一拉,楚阳就又倒下。这才轮到安妮咯咯地笑起来。就你这种体格,还上西藏呢。草扎在楚阳的脸上,楚阳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安妮扳过楚阳的脸。把嘴唇凑拢楚阳的嘴巴,然后,把身子压在楚阳的肚子上。
  安妮,有人。你疯啦。
  对,今天我就是疯了。楚阳,你是我的,是我初恋的爱。足球场散发着青草的气息。安妮的身子也散发着青春和香脂的气息。安妮纵情地吻着自己的恋人。
  吻得楚阳有些透不过气来。安妮的手在抚摸着恋人的脸。在夜色的包围中,在静谧的土地上。楚阳躺在下面,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和轻松。同时,体内也燃烧着一股火样的激情。
  安妮,再这样下去,我要犯错误了。
  想犯你就犯,反正我不在乎。
  楚阳翻过身把安妮压在下面,手在轻轻解着安妮衬衣钮扣。安妮闭上眼睛,丰满的胸脯起伏着。楚阳感到安妮的手,在扯开他腰后扎在皮带内的衣角,把手伸到楚阳光滑的背部。
  我要你。
  安妮闭着眼睛对楚阳呓语着。楚阳心里一沉,他知道再不住手,就真的要出事,出大事了。楚阳停止下来,把安妮胸前的衣钮轻轻扣上。
  还等什么,我要你。
  安妮在诱惑着。楚阳离开她,站在一边。心在狂跳不已。他从裤兜内摸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呛得咳嗽起来。安妮也坐起来,从背后搂着初恋的情人。
  你原来也只有针尖大的胆哪。我把自己交给你,如果这样,都还不能阻止你去西藏,我就没有办法啦。
  安妮。
  楚阳丢掉刚抽了几口的烟。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在D学院落下泪水。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初恋情人面前,流下伤心的眼泪。
  楚阳心里明白,过去的已经一去不再来了。他渴望着有一天,能与安妮双栖双飞。但是,这一天不会有了。
  豆腐镇的人却并没有忘记自己在省城求学的儿女。临毕业前夕,分厂就派人来与院方交涉,能不能把楚阳分配回豆腐镇。那时,分厂生产红红火火,效益也十可观。厂方提出用钱把楚阳买回去,倒不是楚阳如何,而是分厂实在是太缺文科大学生了。但是,厂方的努力被院方拒绝了。
  啊,没有家乡的人,就跟没有根的种子一样。命运之风把他吹来那里止息,那里就是它的归宿。
  出乎楚阳意料的是,在临毕业的最后那个月,安妮却跟同班的一个男生好上了。并且,经常在楚阳他们学生楼前,手挽手着去操场散步。楚阳每次下楼去教室时,总要碰上他们。
  楚阳觉得与自己无关。倒是吴小吉他们几个看不下去,对楚阳说,把那小子捶一顿。楚阳冲吴小吉吼道;关你们屁事!
  好,算我多管闲事。
  安妮自从那夜之后,仿佛变了个人似。好象一切都在那个时刻都支付殆尽。在大三下学期,学院开始了反“精神污染”运动。其间,发生的大事还有国家女排首次获得世界冠军。国家女排在世界杯上的表现,极大地鼓舞大学生和全国人民。那时,振兴中华的口号响亮地喊出。
  但与此同时,一个叫邓丽君的台湾女歌星,也正走红在大学校园。性解放也挂在部分男女同学的嘴巴上。楚阳班上,就在这次运动中清除了一个男生。还有一个外语系的女生,被一个年轻的老师搞大了肚子,含恨自杀了。
  但在楚阳却心怀一桩事情。所以,当安妮提出要跟他分手时,他无言以对。而安妮却以为是楚阳喜新厌旧。但在安妮的心目中,仍然忘记不了楚阳。当她听说楚阳想去西藏时,她还以为是楚阳的个人英雄主义在起作用。在南边的局部战争,造就了一大批的英雄。D学院请了一位战斗英雄来给大学生们作报告。
  爱国主义的火焰在同学们的心间燃烧。同时,战争也引得他们当中的部分人神往不已。楚阳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曾当着安妮的面说过;他妈的,巴掌大的国家,就学着欺负人。
  楚阳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去当一名军人。读初二时,空军到豆腐镇子弟校来招收飞行员,楚阳第一关就刷下来。原因是眼睛不行。
  读高一时,楚阳配了眼镜。他是那时子弟校为数不多的戴眼镜的学生。在家属院进出时,楚阳总是要遭到左邻右舍们的嘲笑。就在一种心理负担里,楚阳只有发愤读书,才能暂时忘却所受到的污辱。
  怎么得了,戴个眼镜怎么当工人哪。
  父亲冷冰冰地嘲笑着。因此,从心灵深处楚阳就憎恨这个地方。在他的心里,早就暗暗地发誓,我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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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至于如何离开,楚阳也不知道。但当他正是读书的年龄,国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读书热潮回归中华大地,所以,楚阳生逢其时。
  在离高考还有三个月时,于冰雪搬到楚阳家的隔壁,成了新邻居。于冰雪刚生下一个女婴,在新家休产假。
  那天下午,楚阳从子弟校放学回家时,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妇,坐在自己家的阳台里给孩子喂奶。在阳光明媚的天气,柔和的光线照在饱满的乳房间,空气中就有一股混合的腥味。
  楚阳差点叫出来。这不是秋红么。一年多的时间不见,秋红怎么当上妈妈了。但当楚阳听到于冰雪怀里的孩子,轻声地打了个喷嚏时,他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风骚女人,于冰雪。可楚阳看着母女安祥的神态时,就在心里原谅她了。其实,楚阳有什么资格去原谅人家呢。
  于冰雪抬起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正盯着自己的乳房,居然侧过身子。脸庞升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她冲楚阳嫣然一笑,是小阳放学啦。
  哎。
  楚阳羞红着脸,忙低下头。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于冰雪在给母亲打招呼,还说到了楚阳;楚大妈,小阳快考大学了吧。
  他于姐,小阳能够考起就好喽。两个大的就不会为工作跟我吵了,一个可以顶他爸的职。我下半年就退休了,楚汉就可以顶我的职。
  楚阳兄弟三个。大哥楚汉,二哥楚平。楚汉那时刚当知青回来,在分厂一个大集体工作,每月只领八元的工资。老二楚平高中毕业,就考入总厂刚办的技校。但是,楚平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读了一个月,就自动退学。跟一帮“刺青”成天在豆腐镇瞎混。回到家里,逼着父亲退休,说是早点进厂当工人。
  每当这时,父亲总是眼睛一瞪,个板娘养的,想造反么。老子就是不退。楚汉圾着拖鞋,端着一只大号的茶盅从里屋出来,这几天楚汉正加班。心情不是很好,在楚阳的印象中,楚汉似乎心情就从来没有好过。
  啪。
  楚汉在二弟楚平的后脑上打了一下。个小狗日的,成天就晓得出去穷操。也不好好读点书,有本事去考大学沙。成天在屋里斗狠,算么子本事。
  楚汉,你再打老子的头。
  楚平颇为不服气用眼睛瞪着楚汉。楚汉放下杯子,昨么,楚平,想跟你老哥过几招,告诉你再练几年。想当初老子在农村,一、两百斤的稻谷,眼睛都不眨一下。跟老子斗狠。
  楚阳在里屋把书使劲朝地上一摔。吵,吵,吵,你们成天就是吵。母亲劝着楚汉弟兄俩,汉哪,莫吵了,你弟弟在作功课。
  一家人暂时休战。父亲哼着京戏,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得城外乱纷纷,却原来是司马发来得的兵。父亲去家属区的路灯下面跟人下相棋去了。
  七
  高考最后的冲刺阶段,老莫被分厂派到南方一家钢厂学习。于冰雪找到楚阳的母亲说,叫小阳到我家复习功课吧。
  母亲说,她于姐,这怎么好。你带个小毛毛,不方便的。
  于冰雪说,楚大妈,不碍事的。反正我休假,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小阳这孩子挺用功的,我看他准能考上大学。
  就这样,楚阳把自己的复习地点移到了于冰雪家。那时,对于像楚阳这样的家庭,家属区的房子是显得过于狭窄。但对于刚带孩子的于冰雪家,还较为宽敞。加之,分厂又把通道拓宽出去,在每家的门前隔着走道加修了一个阳台。
  楚汉帮着于冰雪把一些杂物搬到阳台里,腾出一间狭长的地方,安上老莫的书桌,供楚阳学习时用。并把阳台给密封起来。
  当母亲对楚阳说起此事时,楚阳几乎毫不思索就答应。
  高考预选后,楚阳以文科最高分赢得了老师和同学、街坊邻居们的一致称赞。于冰雪更不用说;小阳,祝贺你。
  通过预选,楚阳心里更加有底。他自信自己一定能够考得上。六月的豆腐镇,天气十分地闷热。楚阳却穿着长袖衬衣,坐在于冰雪家的小房间里。
  于冰雪一般也不打扰楚阳。她每天都给楚阳买来冰棍,见楚阳汗水打湿后背。于冰雪笑道;小阳,把衬衣脱了吧。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于冰雪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双乳若隐若现,她给楚阳剥开冰棍的包装纸后,就回到里间去陪着自己的女儿。
  楚阳每天要复习到晚上十点。吃过晚饭后,就在于冰雪家里。分厂电影很多,一到放电影时,家属楼的人都要去看。于冰雪由于孩子小,不能去五月广场。动乱结束后,五月广场的秩序好多了。
  于冰雪是想去看电影的。她订了一本《大众电影》杂志,新上映的电影,她都能说个大概。
  有时,她也向楚阳叹息,唉,我们是生不逢时,在你这个年龄去了农村。等到进厂后,又是停工停产。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楚阳觉得于冰雪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但楚阳不知怎么称呼好。于冰雪看出了楚阳的心思,就认真地对他说;你就叫我姐吧。唉,我们老于家,没有一个小子,你们楚家尽是和尚。
  楚阳感激地盯了于冰雪一眼,在楚阳的意识深处,就渴望着有个姐姐。但是,楚阳却说;在人前我叫你于姐吧,没人时我就叫你姐姐。
  于冰雪抚摸一下楚阳的脸,嘿,小阳,真看不出你,心眼挺多的嘛。我就纳闷,楚家的人,就你生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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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于冰雪这句话,极大地刺伤了楚阳的自尊心。他有些恼怒地盯了于冰雪一眼。
  于冰雪显得莫名其妙地脸红了。她站起身对楚阳说,好啦,我要冲澡啦。你帮我听着,莫晴醒了,你就叫我。说着,于冰雪从门后取下一条粉红色的三角短裤,和一只黑色的胸罩。端起脸盆走进密封的阳台。
  一会儿,楚阳就听见阳台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楚阳无法静下心来。他想起了于秋红。
  其实,于秋红跟他并没有说过话,最多只是在教室当面而过时,彼此冲着笑笑。可楚阳就是忘不了秋红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这眼睛现在又长在她姐姐冰雪的脸上,令楚阳到了夜里躺在自己家的床时,不由自己地要想入非非。
  至于想入非非什么。楚阳也并不清楚。只是感到没有退路如果不考上大学,但他始终坚信自己不会名落孙山。他根本没有作万一考不上的思想准备。
  他觉得于冰雪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不坐在那间小地方读书,就更加莫名地心慌。
  好在小莫晴正在熟睡。于冰雪冲完澡,盘着头进来,她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罩衣,胸前和小腹部地方被水打湿,透着黑色的胸罩和粉红色的三角裤。
  楚阳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觉得自己正在干着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就听见于姐用软软的声音对他说;小阳,帮我把后面的拉链拉上。
  于冰雪背过身子,对着门后的一面镜子。楚阳打了个激灵,他看到于冰雪的后背耷拉着一片淡绿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透着肉红色的光泽;楚阳伸出手,拉动着。哎,小阳,你两只手来嘛,一只手那成。
  楚阳笨手笨脑地一只手无意间,在那凝脂般雪白的肌肤上轻轻地滑动下,于冰雪发出声轻轻地呻吟。楚阳很想多看几眼又怕于冰雪恼怒。
  小阳,我长得白吗。
  唔。
  我还不算白,我在老家的二妹那才叫白呢。
  楚阳赶忙拉上拉链,满通红地低下头。这时,于冰雪却转过身来,用温柔的目光盯着楚阳。哟,我让你害羞啦。
  那,我走了。
  好吧。明天是星期六你可以多待点时间。

  暴风雨来了。豆腐镇已经持续半个月的闷热。高考的考场设在县城。子弟校初选上的高生被分厂一辆大客车拉到县城。楚阳一个人一间,本来是四个同学一间的,但到楚阳却只他一人。同学中就有满的嘀嘀咕咕;老师就是偏心眼。
  楚阳早早地躺在旅店的床上。其他的同学仍在用功,楚阳知道临阵磨枪,只能增加心理负担。他关了灯,放下蚊帐。心里却又在那片麦地漫游。
  于冰雪刚冲完澡,就听见一声炸雷平地而起。吓得脸盆都丢在走道上。
  小阳,小阳。
  这晚的雷打得很低。就跟是在家属区的屋顶上一样,于冰雪拾起脸盆,顾不得头发散乱,把门死死关紧。楚阳就听到外面雷雨交加,电闪那强烈地光芒都射到屋里来。
  楚阳预感要发生大事。
  他想说,我已经全部复习完了。可嘴上却说,姐,要不要我来陪你。
  听到楚阳的话,于冰雪感激地拉过他的手。坐在楚阳的旁边。一股淡淡的幽香从于冰雪的身体内散发出来。于冰雪握着楚阳的手在轻轻地颤动。
  楚阳下意地瞥了于冰雪胸部上眼。目瞪口呆。于冰雪惊吓得连胸罩都没有戴,白色的薄衣下面,两乳头像熟透的红樱桃般贴在那里。
  哎哟。
  于冰雪痛苦地叫了一声音。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双乳,快,小阳,帮我去把吸奶器拿来。哎呀,来不及啦。
  楚阳看到乳汁喷着,打湿了于冰雪的衣襟。于冰雪解开衣襟,把喷着乳汁的右边的乳房按住,酡红着脸轻声对楚阳说。
  小阳,帮姐一下,姐胀痛得实在受不了啦。
  说着,于冰雪把自己的乳房塞在楚阳的嘴。吸吧,你使劲地吸吧。
  楚阳强忍着呕吐,感到一股浓烈地腥味。吞下去的却是甘甜。同时,又第一次意识到作为女人,却原来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不同。
  于冰雪轻轻地呻吟着。另边的乳房也在流着粘稠而白色的液体。来,换一边吧。
  楚阳感到这大半年的劳累,得到了一个年轻女人身子内流出的最珍贵的东西的补偿。于冰雪挤着自己的奶汁,感到轻松了许多。
  楚阳吸完奶汁,感到体内火一样地燃烧。于冰雪站起身,正准备去取条毛巾。刚站直身子,平空又响起一声炸雷。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上只剩下一条花点的三角内裤。
  当炸雷响起时,于冰雪的身子一晃,差点就倒下。楚阳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于冰雪倒在他的怀里。
  我爱你。
  楚阳贴着于冰雪的耳朵边,低吟着对赤裸着乳房的女人说。于冰雪转过身子,把楚阳紧紧地拥抱在自己的胸前。小阳,你才十六岁啊。
  我不管。反正我爱你。
  楚阳又不知拿怀里的女人怎么办。只感到俩人的身体燃烧起来。冰雪伸出舌尖,钻入他的嘴里轻轻吮着。你还不会吧,来,我教你,是这样。
  楚阳的手在自己第一个接触的女人身子上抚摸着。但他不敢去摸她的乳房。生怕不小心又流出奶汁。于冰雪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峰尖上,轻轻揉动着。
  他们躺在床上时,窗外已是暴雨如注。楚阳感到自己那个地方,已经胀大发硬。他抬起身子,盯了自己那处一眼,越发不知所措。于冰雪伸手摸了一下,吃吃低声笑笑。她用一张浴巾罩住了自己的脸,娇吟一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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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楚阳就动手脱去那小三角内裤,冰雪垫起下身,内裤从她的髋部轻轻滑落。
  楚阳的手向下、向下慢慢地移动着,女人光滑的身子像水般柔软。那生长着茂密的毛丛,楚阳翻身上去,他想起了公牛们的行为。用自己的东西,开始寻找着。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迷宫外面。找不到进去的路。
  啊,这是什么样的功课。于冰雪边给他讲着,边引领着他进入自己的里面。
  楚阳感到立即就有无数的触角,像一根手指被鱼嘴吞下去。他不知下步应该作什么。他的老师轻声对他说;你做过俯卧撑吗。他这才抽动起来,女人托着他的腹部;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别停下来,别停下来。
  他能感到自己此时在长大。正在闯入一个最单纯却又最复杂的世界。他知道自己的心一颗都没有在豆腐镇,而是在等待他的远方。于是,他最初那阵的恐惧感消失了。在下面的女人身体内发泄着对豆腐镇的仇恨。
  这个女人惊异着还是个孩子的他,如何有着如此的激情。在唤醒着自己深处的自己,她感到自己在开放,自己的里面在盛开着,承受着一浪接一浪的冲击。她轻轻地咬着这个男孩子裸露的肩膀。和着有些惊慌的节律,他被她吸进去,吸进去,体会到了里面的温度,但他觉得自己的温度更高些。
  一种融化的快意袭来,他感到对方在有节律地收缩着,收缩着。啊,他轻快地叫出声来,喷射了。

  八月下旬,楚阳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左邻右舍的一片称扬声里,楚阳从此真的如愿地离开了豆腐镇。
  所以,当安妮在那夜要楚阳时,楚阳知道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在跟安妮的肌肤相亲里,始终克制着对安妮的肉体欲望。然而,谁又能相信呢。
  在进D学院前,他就失身于一个有夫之妇。问题是他是那么热烈地爱着她。但他又自己心里诅咒着,觉得自己就那个司汤达笔下的索黑尔.于连。而冰雪就是那个德.瑞那夫人。
  于是,对豆腐镇的痛恨更加深了一步。可他又不能对安妮说。他只想毕业分配时,分到越远越好。
  而安妮却以为是由于自己跟楚阳的分手,才导致他产生这种想法。于是,不惜委身于他来拯救。安妮在跟新男友说到他时,楚家的人,净是长着想稀奇古怪东西的脑袋。
  当新男友用讥讽的语气说,安妮,我真不知道你看上了楚阳的那一点,长又没长相,家境也不富裕。
  安妮的男友人生得白净,家境不错。但安妮却恼怒了,对她的新欢说,我不允许你用这种吻说我们豆腐镇来的人。
  好,好。真是块豆腐。
  你还说,再说我们就算完了。
  楚阳毕业考试进行得很不顺利。有一门公共课没有及格,根据D学院的规定,有一门课不及格就拿不到毕业证。那时,毕业分配大战已经在暗中展开,到了六月下旬更是进入了公开化、白热化。说白了,就是都在削尖脑袋想留在这座城市,个别女生不惜以身相许,换取一张留城的纸单。
  分配的原则是从那里考来,就分回那去。去高原的名额,系里想出了个好办法,就是以考研究生为借口,说是分配到高原的同学,考上研究生了。加之,高原本地能够考上D学院的在那时几乎就是没有。
  楚阳主动提出自己去高原。
  班上同学一片哗然。楚阳,你疯了。既使分不回B地区(豆腐所在的专区)也不要去高原嘛。
  去高原昨啦,又不会死人。
  楚阳满不在乎对劝说他的小组男女同学说。团小组长孙悦对楚阳说;到时你一无所有时,你会感到后悔的。
  孙悦是楚阳在D学院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们彼此欣赏着对方。孙悦喜欢跟楚阳进行有关人生的探讨,虽然楚阳比孙悦小几岁,但这并妨碍他们的思想交流。
  有一次,在经过一场双方都感到很愉快的交谈后,孙悦曾叹息一声,楚阳,可惜你比我小几岁。
  楚阳在这种时候,是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友情。他装着不明白。不可置否地冲孙悦笑笑。
  人生最大的不幸,是看着自己身上某一部分在一天天地死去。
  什么。
  孙悦惊异盯着楚阳。不过,去高原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楚阳,要么你会飞黄腾达,要么,你会活得很悲惨。
  那我就写部新悲惨世界。
  同寝室中,只有吴小吉多少知道点楚阳的秘密。大二时的那个秋天,于冰雪到省城出差。
  楚阳正在学院的操场上学骑自行车。吴小吉兴冲冲地跑到操场来找楚阳,告诉他说,楚阳,你姐姐来了。
  去,我那来的姐姐。
  真的,她说是从豆腐镇来的。
  楚阳心头一沉。他知道是谁来了。吴小吉边走边说,我是说嘛,你里会有那么漂亮的姐姐哟。
  她漂亮吗,我昨不知道。
  回到寝室。于冰雪坐在楚阳的床上,她穿着一件雪青色的风衣。看到楚阳时,眼中闪着楚阳熟悉的光芒。
  姐你来了。
  楚阳只好这么亲热地叫了她一声,于冰雪就从包里取出家里托她带的泡菜和一件毛衣。于冰雪说,这是我给你织的,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楚阳望着自己的启蒙老师,心底又泛起那种欲望。他发觉于冰雪一些变化,姐,你瘦多了。
  姐想你想瘦了呗。
  你住下没有?
  还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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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就住招待所去吧。
  你们这还有招待所,太好啦。不过,我只能呆一晚上。
  楚阳帮于冰雪拿着包包,朝学院招待所走去。于冰雪一路给楚阳说着豆腐镇的新近变化,楚阳给于冰雪介绍着学院,这里是女生院,那里是学生食堂。
  下午,于冰雪帮楚阳把床单被套洗了,晾在招待所的院内。楚阳下午在教室里听课,心里却在想着于冰雪。四点半过,枯燥的功课终于结束了。
  楚阳来到学院招待所,敲开冰雪的房门。冰雪在睡觉,听到楚阳的叫声,她披衣起床给楚阳开门。冰雪正准备穿衣,楚阳就扑到于姐的身上,就听见冰雪轻声叫道哎哟。
  楚阳揭开姐姐的内衣一看,见她身子上有一块淤血。知道是老莫又打他了。
  楚阳心疼地把手放在于冰雪的伤处。于冰雪给他说过,她跟老莫新婚之夜的事。老莫一直认为娶了个失过身的女人,是吃亏了。所以,对于冰雪一直都不好。
  那你跟他离婚。
  楚阳听着于冰雪的倾述。愤怒地对于姐说。
  离婚,我不是没想过,离了,我昨办?

  于冰雪吻了楚阳一口。净说些孩子气的话,你娶我,你能养活我们娘俩么。
  等我毕业后,我就有能力。
  想到这里,楚阳给于冰雪披上衣。姐,小心着凉。

  春天的梨花山,果园里到处都是开放的鲜花。楚阳在吃过晚饭后,陪着于冰雪从学院的小门出去,到梨花山果园。于冰雪这时显得有些伤感,不是下乡,我说不定也是这里的学生。
  这里有什么好。
  小阳,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来。
  楚阳比两年前更结实了。在这两年中,他只是春节回过豆腐镇两次。两次于冰雪都回老家探亲,一次是去老莫的老家,一次是加自己的家乡。夏天,楚阳都是在学院图书馆渡过的。
  他在这其间,也试着写了部小说。
  在说话中,楚阳顺便带着汇报似说到这件事。
  你在写小说啦。
  嗯。
  写什么小说。
  写爱情小说,写我和你。
  我们有什么可写的。
  我现在写不好,将来总有一天,我会写好的。
  于冰雪要楚阳回寝室时,把这部小说拿给她看看。
  夕阳照在梨花山上,宛如一抹口红印在地平线的那边。楚阳相信在太阳落下的那边,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生活。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生活,是属于这个女人,这个心地善良可得不到幸福的女人。她美丽的身体并没有给她带来过真正的快乐,男人爱她的是上苍赐给的那丰满的肉体,而并不是她的灵魂和她这个
  人。
  她快满三十岁的身子,透着一个漂亮女人的成熟魅力。令楚阳如此地痴迷,他想把她从头到脚地看个够。
  夜晚终于来临。
  楚阳脱下她所有的衣物时,她顺手关上了电灯。她的手握着楚阳的那地方,任楚阳的手在她的两腿中间抚弄着。她的阴道内分泌着,当他的手触摸到上面的一个地方时,她开始呻吟起来。啊,你摸到我最兴奋的了。
  楚阳两年来,日夜思念着她的肉体。他感到到对方的手,也在加快着。感到女人的那里在轻轻地颤动。接着,他感觉她的身子是那样强烈地需要他。
  她慢慢地张开了身体。他轻捷地跳了上去,一点点地开始进入。当他的阳具碰到她的外阴时,他感到里面的热度向外喷发。他没有半点犹豫把自己全部放进去。
  她仿佛死一般安静。听任着他在自己的体内奔跑着,她觉得他刺穿自己的力量,是那样地执着和沉劲。她想叫喊,想挣扎,可又分明地感受到被塞得满满的。
  他把对她的思念化作了此时的全部激情。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在里面走多远的路。她一动不动地张开,他突然把自己抽出来,她惊了一跳,睁开了眼睛,亲爱的,你怎么不玩啦。说着,自己动起手来,握着他的那地方,仿佛是要把他请回到里面去。当她刚把他拉到门口时,他自己却一阵猛烈地抽动起来。小阳,你学坏了。她断续说着,注意力却集中到交欢的快乐之中。
  啊,真好,小阳,真好。
  她在下面扭动起来。楚阳感到她的屁股在和着自己的抽动而运动。决不放过一点时间,她于是更加地纵情起来。把他裹得更紧、更紧。
  从他兴奋的表情看,她知道要接近尾声了。索性再送他一程,她蜷缩起双腿,使他整个的身子更进一层。他感到碰到她里面的什么,欢叫着,听任所有的能量汇聚在那里,任那东西在她体内跳动着。而她也到了高潮,用她深处的嘴吮吸着。
  他开了灯,看着她。就像是一粒熟透的麦子。她并拢双腿,迷着她那双媚眼,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你那里长得非常迷人。
  去你的。甜言蜜语的。
  他盯着自己焉下去的那地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轮月亮挂在窗外的夜空。当楚阳离开那里,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八
  告别的钟声已经敲响。梨花山的同学们分别在即,孔慧敏如愿分在了这座城市。接到分配通知时,同学们有的高兴,有的伤心。只有楚阳反应平淡。因为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分配到高原。
  就当是去作一次长途旅行吧。
  楚阳知道这四年来,自己并没有学到过硬的东西。该学好的没学到手,不该学得却又是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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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一个将要去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一点感觉时,还不如不去想它的好。只要不回豆腐镇,什么地方都行。当楚阳躺在高原峡谷一处临河而居的房子内的床上时,想起近二十年的光阴,就这么白白地流走。
  他再次陷入记忆之中。
  难道真的就被孙悦不幸而言中。楚阳现在真的变得一无所有。并且,这个一无所有是一次变得一无所有的。
  七月的阳光夹着令人眩晕的炽热。楚阳在这最后的夏天,仿佛明白了许多的事情。虽然,对楚阳来说,这些明白有点迟了,但是,能够在临毕业的前夕多少知道些事,对于楚阳而言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为什么这样说呢。当在楚阳意识中要来临的那天,终于在经历一千四百六十个日夜之后,如流水般到来,就意味着他由少年向青年的成长告一段落。
  捷克作家昆德拉说过生命之中不能承受之轻。当这突如其来的压力到来时,楚阳反而变得心底坦然起来。这是由害怕的极致到渐渐安静的过程。楚阳觉得在成长的过程中,内心的渴望是远远地超过物质的需要。
  想当初父亲带着一家人迁移时,也是几乎就是一无所有。只是到达豆腐镇以后,才一点点地积攒像一个家的模样。
  对于外来者,任何地方的土著总是怀着本能地敌意。在豆腐镇也不例外。这种天生的敌意是因为外来者,不仅自我感觉良好,而且彼此说着听不太懂的言语。并且,由于南方与北方的方言差异是如此之大。彼此都种骂人的感觉,听到对方说话,有时,为一个词如果有一方故意咬重读音的话,那么,必然就
  导致一方对另一方的人身攻击。
  楚阳感到双方的嗓门都大。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在豆腐镇生就着一种冷酷。那就是双方在械斗时,决不会温情脉脉而是进行着殊死的搏斗。最后,是在当地驻军的干涉下,才收兵回城。
  这种成人之间的争斗,由起初的公开渐渐地转向了隐蔽和地下状态。豆腐镇的孩子跑到家属区小偷小摸,外来者的孩子则跑到人家的庄稼地里偷西红柿和黄瓜。总之,外来者面带胜利的微笑,坚守家园者始终不改沉着的自信。
  想到这里楚阳释然了。我既然是没有故乡的人,又何必为分配到高原而发愁呢。虽说是从汉地走向了藏区,可在楚阳天性的浪漫里,却是神往着高原。
  也就是说在人人不愿意去的地方,楚阳隐约地感到会发生些故事。
  告别是一种把最后的情感发泄。那天,D学院成了鲜花的海洋。在省城所有在七月开放和能够买到的花朵,成为了送行的最好礼物。
  把欢笑留在花卉里,把泪水洒在花蕊中。把自己融化为一首歌曲,唱给最亲爱的年轻朋友。在欢送的队伍里,鲜花被一次抛向空中,相拥而泣的也并非全是情侣。
  楚阳站在欢送的人群里,耳边仿佛听到钟声敲响。叮咣的声音在召唤着未来的日子。啊,楚阳怀着失意般的仇恨,盯着宽阔的操场。在那些日日夜夜同学们相聚的时候,在一次次悲喜交加的时候,楚阳对安妮的爱得到了升华。
  安妮的离去,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楚阳还看到安妮挽着新欢的手,站在对面的人群中,看着又哭又笑的毕业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滑稽。安妮并不知道楚阳真得就分配去了高原。
  当汽车启动时,哭声四起。男女同学的声音交织出一片共振的轰鸣。楚阳握着已分回家乡工作的孙悦的手,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
  不要忘记我。
  孙悦也紧握着楚阳的手。
  安妮并没有回豆腐镇,而是在这个七月的中旬,当楚阳已经踏上去高原的旅途时,她从本班的吴小吉老乡处,才获悉自己的初恋情人,已经去了高原。顿时,安妮泪流满面。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安妮喃喃自语着。但她还来不及细想与楚阳渡过的美好时光。接着,安妮有点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病。仿佛是松懈后的倦怠,又宛如是雷雨前的沉闷。总之,安妮感到心里空后的迷茫。不尽地想思源源不断地滚滚而来。
  她新的男友,对她只有问寒问暖的关心。仿佛天生就要在她受到失恋地打击后,出现在她身边的护花使者。
  安妮新的男友姓梅,单名雨。梅雨是最后一批下乡的高中生,他刚在乡下待了不到半年,国家就恢复高考了。梅雨一口气考了几年,终于与安妮同年被D学院教育系录取。
  梅雨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脑门顶狐臭。所以就是在夏天,也要戴着一顶便帽。更不用说是在冬天了。起初,安妮不知道梅雨有这毛病。当她知道自己的新欢居然是狐臭时,就有种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之叹。
  而安妮的潜意识深处,早就认为自己已经委身于楚阳了。
  因此,与梅雨的每次约会后,则更进一步加深了她对楚阳的怀念。而梅雨显得笨手笨脚地抚摸或者是亲着安妮时,安妮居然有点无动于衷。她几乎感觉不到爱,而是正在进行着一种游戏。梅雨每每在这种时刻则显示出了极大地耐心,他不像楚阳激情似火。而冷静得出奇,当他看到安妮与楚阳在一块说说笑笑时,并不急于求成。
  果然,不出梅雨的所料,安妮与楚阳的缘分走到了尽头。安妮如他所愿地投向自己的怀抱。
  安妮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她隐隐约约猜测,楚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当安妮主动提出分手时,楚阳居然一声不吭,就答应了安妮。这就在安妮心理上造成一种失落的空白。如果楚阳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安妮,她就会感到自己丢弃他人的快意和一种报仇般的舒坦。可气的是楚阳没有给她这种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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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8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那天夜里,楚阳占有她奉献出的肉体,那么,安妮没有什么可后悔的。问题是楚阳在这种时刻居然能够克制住自己。安妮的体内,有个正欲绽放的花蕾,被这拒绝的刺激而闭合。被人拒绝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同样,拒绝别人的滋味也未必好受多少。
  站在送别的人群中,安妮还是看见了楚阳跟一个文静的女同学,几乎是要拥抱着在道别。楚阳的眼里闪着亮光,安妮有些生气,楚阳就从来没有那样对待自己过。
  安妮很想冲过去,一把抓住楚阳的手。在这拥挤的人群里,不知是楚阳真的把她给忘记了,还是没有想到她会在欢送的队伍中。

  七月十二日在送走绝大部分的同学后,等待去高原的同学坚守空空如也的宿舍楼。有部分同学每天早出晚归。

  据说去高原的路已经被洪水冲断。要去高原只能绕道而行,并且,这条道路也随时有被冲跨的危险。楚阳坐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暂时居住的寝室,临窗就是几个小时,从太阳升起来到落下去,除了去学生食堂打饭外,就整天地凝视神聚。
  D学院一会儿说要派车送,一会儿又说在这个季节,司机们都不愿意跑高原,司机们担心的是进去就受阻,要等待很长时间才能出高原。
  楚阳心想管他的,学院总是要想出办法的。索性每天闭门不出,看着走空的床上,同寝室的同学留下的痕迹。看着看着他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到他一觉醒来时,窗外早已是夜幕降临了。他拉开电灯开类,整个三楼临路的第二个窗口就透着日光灯白惨的亮光。楚阳接上小电炉,烧着水打算煮面条。
  咚咚。
  就响起了敲门声,在这种时候谁又会来呢。
  楚阳来不及细想,本能问道;是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地敲着,楚阳不打算理睬,却听出敲门者的执着。他只好放下面条,去把门打开。
  他们都楞住了。安妮穿着一条酱红色的连衣裙,站在门外一副哀怨交织的神情,楚阳让安妮进来。继续煮着面条,安妮从楚阳的手中夺过筷子,说了声,还是让我来吧。
  放假也没回去。
  嗯。
  为什么?
  你为什么还是要去高原。
  海拔已从四千降到两千,有什么可怕的。楚阳兑着佐料,与安妮边说话边煮面。安妮出神地盯着电炉的红丝,温暖地光映在安妮的脸上。
  什么时候走。
  也就一、两天的事吧。
  你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啦。
  来,安妮接过碗,帮楚阳捞着面条,边捞边不停地搅拌。安妮蹲在那里,脖子上那颗痣仍然醒目具有一种过去的魅力。楚阳出神地盯着安妮的那颗痣,安妮把碗递楚阳。顺手牵理了一下衣领口,真热,这鬼天气。
  楚阳呼啦地吃着面条。脸上的汗珠顺着两额边下淌。楚阳脱掉衬衣,光着上身稀里胡拉地吃面。安妮取下他的毛巾,又往他的洗脸盆里倒了些开水,把毛巾浸在水中搓了几把,拧干水往背对着她的楚阳,汗水淋淋的背上轻轻地擦着。
  楚阳感到一阵快意的舒心。他感到安妮的手贴在自己的后背,好像是在留恋,又像是在为自己初恋的情人出发前尽一次最后的义务。
  楚阳端着碗盯着空旷的操场。背部有种抚摸的光滑,安妮的脸贴在上面,安妮伸出点舌尖,立刻就有一丝咸涩。一会儿又有种回甜。
  安妮的双手从楚阳的后背移到前面。在楚阳的胸前抚摸着,食指在楚阳的双乳上搓揉着。楚阳转过身子,浑身从里到外火烧似发烫。他的一只手搂着安妮,吻着安妮的唇。另一只手却撩开安妮的裙子,他把手顺着安妮的大腿向上滑动着,隔着三角裤在她平坦而温暖的腹部地带游动着。
  安妮的双手搂着他,双乳紧紧地贴在他赤裸的胸膛,楚阳解开她的连衣裙,雪白的双肩就裸露出来,楚阳抱起安妮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脱去安妮的裙子。
  安妮戴着白色的乳罩和黑色的三角裤,仰面躺着。她闭上眼睛,双手在拉着楚阳,楚阳盯着安妮的身子,在心里与于冰雪比较着;年轻到底更为美好。
  他解开安妮的乳罩时,一对发育丰满的乳房像解放出来的鸽子扑楞。楚阳用掌心罩着安妮发硬的乳峰轻轻地揉着;安妮发出哼哼的声音,她的手解开楚阳的皮带,楚阳脱去单裤,那地方顶着内裤,一丝湿润渗透出来。
  安妮的手隔着内裤握住楚阳的那地方,仿佛被烫伤似缩了一下手,却又更大胆地搓动。楚阳脱下安妮的三角裤时,又想到麦子。安妮闭上双腿,一团黑色的阴毛在灯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楚阳的手抚摸着那里,安妮越发地脸色娇美。她的手从楚阳的裤角下伸进来,楚阳低下头吮吸着安妮的乳峰,一遍又一
  遍,楚阳感到她的双乳在胀大。于是,他用牙尖轻轻咬着安妮的乳头。安妮躺在床上发出快乐地呻吟。
  给我吧。
  安妮脱下楚阳的内裤。缓慢地张开双腿,手牵引着楚阳竖起的阴茎,往里面进入。楚阳这时拿开了安妮的手,自己试着进入安妮的体内,在进到一半时,安妮发出一声刺破时的唏嘘声音。但是,却又很快被兴奋和快乐所淹没。
  安妮叫着。楚阳轻快地抽动着。感觉着安妮阴道的弹性,觉得安妮的里面是随着自己的胀大而收缩。安妮双手搂在楚阳的腰间,当楚阳想休息片刻时,安妮娇声地哼着,不嘛。双手推着楚阳,雪白的身子在下面不停地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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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楚阳加快抽动着。安妮的里面在反复的刺激下,仿佛梦一般地苏醒了。楚阳惊叹着安妮越来越显强烈地要求,感到自己错怪了安妮。楚阳更加放纵着自己,在一次一次的顶峰状态时,听着安妮的叫声;亲爱的,快点,再快点。不要停止下来。
  楚阳激情高涨。深入进去、深入进去,安妮那里有个嘴巴般地吮吸着,仿佛要让楚阳永远地停留,她张开嘴巴拖住楚阳不放。楚阳动弹一下,安妮睁开了眼睛,屁股挺着起伏着,她深情地吻着楚阳。
  啊,我的......来了。
  啊,楚阳在安妮的里面开始播洒着。安妮的双腿举起来,要把楚阳完全吞没下去。一缕血液流了出来,安妮举着初次的证明,对楚阳说,我处女的身子就交给你了。我只想交给你,因为只有你让我如此动心。
  安妮。
  楚阳用嘴巴堵住安妮的嘴巴。安妮捏着楚阳蔫下去的阴茎,用褐红色的乳头,在楚阳的脸上轻轻摩擦着,楚阳的下面渐渐地胀大起来。安妮惊叫一声,把楚阳压在身子底下,骑着一点一点地对着自己涮溜进去。
  我要让你玩个够。
  夜色沉静在一片灰白的月光中。楚阳抬头盯着窗外,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啊,不再来的青春,就跟好日子预先被透支了。
  第二天安妮来到楚阳的寝室继续陪伴着自己的恋人。经过那夜之后,安妮越发地有着支配恋人的想法。在她的生命中原有的一些东西开始变得无关紧要了。
  但安妮却在自己的意识深处,并不相信自己已经交给了楚阳,而是感到梦幻般地那种真实。也就是说,交给楚阳的其实是她一个青春少女的梦幻中出现的情景。而不是肉体和灵魂真的就交给了对方。
  三个月后,当安妮躺在一家外地医院的病床上,被一个年轻的男大夫进行人工流产时,她这才真切地感到要经历怎样的伤疼才能成为一个女人。可是,让她成为一个年轻女人的那个人已经去了高原。他并不知道一夜的风流,就种下了生命的根,并由爱他的女人把她(他)扼杀在胚胎状态。
  安妮在此之后,想到楚阳就如一只鸟从自己的掌中脱手滑走了。本来在自己的生命个体中还有另一个楚阳,虽然是在不合适宜的时候存在着,但是那毕竟是一种形态的存在。更是自己的生命在成长的阶段要经历的痛苦与幸福。而当这个苦果从树上被人为地摘掉时,安妮感到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的感觉,就是连痛苦也跟着去了。本来自己是有痛苦的。是有跟痛苦一道的许多东西。但是,现在却没有了,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如一阵风向西部吹去。他走得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义无反顾。连一点相思的空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却又把更大的相思和痛苦悄然种下。
  一个月后,安妮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了D学院。凡是她跟楚阳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都能唤起安妮对楚阳的那种铭心刻骨的痛楚。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安妮悲伤得不能自拔。她感到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丢失了,不在了。只留下自己对未来一片空白般的茫然。
  秋天就越发地增添着失去爱情的人,对睹物伤情的一种气氛的哄托。由不懂到要经历些什么,由经历些什么之后,并不是要人到老年,才会的那种苍桑感。像沿着时光之河流来的杂草般使人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们在失去很多东西的时候,又同时获得了许多。两者呈正负相抵时,我们就什么也没有得到。
  安妮叹息着自己的勇气时,更叹息着自己的私心。为什么要失去自己的孩子,在安妮母性意识的深处,时常是为失去自己第一个孩子而感到后悔。在此后的日子里,安妮还不时地想起自己跟楚阳的那个孩子。
  九
  安妮是在毕业后的第二年秋天结得婚。新郎并不是梅雨,而是她所地区的一所大专中文系的讲师。
  安妮是在地区院校系统组织的一次大型联欢上认识了朱聪。朱聪生得很白净,书生气十足。从外表上来看是安妮心目中至少是不反感的那种男人。
  安妮分配到了这个地区的文化馆工作。那时,文化馆是中国地区或下面的县思想最为活跃的部门。各种新的思潮新的观念都能在文化馆以各种方式体现出来。那时,陆续分配到文化工作年轻人很多。有画画的写诗的,有搞摄影书法的;有从事音乐舞蹈的,还有搞理论从事地方戏研究的等。
  安妮的工作就是在资料室,从事抄抄写写。那里工作的年轻人并不多。
  但是安妮出众的美丽,引来了异性和同性的目光。
  在这众多的目光中,就有一个青年诗人。名叫车夫的,出身于该地区的运输系统,倒也跟此人的艺名相符。车夫因为一组诗作而扬名诗坛,就被调到了这个文化人汇集的单位。
  车夫直言不讳地声称自己是安妮的崇拜者。安妮到单位报到的第一天,就在文化馆的大门口碰到车夫。
  安妮盯了车夫一眼。立刻,车夫的脸就红了。安妮感到十分地有趣,在临上楼时忍不住又盯了车夫一眼。想不到这个生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会那么害羞。
  一缕淡淡的香水味留在楼道间。盯着安妮浅绿色的裙子内扭动的屁股,和她那丰满的乳房。车夫仿佛被一道阳光击中。感到头部涌上一阵幸福的眩晕。
  她真是个天使。
  诗人车夫喃喃自语着。当天夜里车夫激情勃发,为这个绝色女人写了首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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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献给照亮灵魂的那道女性的阳光
  啊,在那一瞬间
  在这七月洞开的大门前
  我遇见了她就像
  一道迷人的阳光
  照亮着我的灵魂

  她那玫瑰色的姿颜
  像天空的晚霞
  亮丽而绚烂
  她那高贵的步履
  像天鹅的羽毛
  轻盈而飘然
  她那生动的面孔
  像一个天使
  居住在自己心房深处
  阳光就像一道闪电
  击中着我的生命
  而在她明眸转动中
  却燃烧着生命的激情
  啊,这个活着的女人
  啊,这个生命里曾经痛苦过的
  女人,像枯败过的花一般
  更加的娇艳而美丽
  而在她骄傲的冷漠里
  在她留下的香水中
  我能感受远方蔷薇盛开的气息
  茉莉和茶的气息
  冰与雪的气息
  火与水的气息
  在这七月的光与影交织里
  我,一个叫车夫的男人
  情愿为你守候田野里
  那片最后绽放的百合
  为你守候麦地里
  那束最后芬芳的兰草
  我还要为你采来山涧的
  杜鹃、高原的雪莲
  为你调制出最好的香水

  啊,就在那一瞬间
  你的眼神中有着似水的
  柔情蜜意
  你的眼睛里有着如梦的
  窃窃私语
  我还来不及品味
  你却飘然而去
  就像夕阳下静湖里的云
  雾,四处弥漫
  而当今夜来临
  我却怀念你的眼睛

  诗人车夫胸中的激情像火一般地燃烧。安妮的一举一动和那迷人的笑厣令车夫夜不能寐。
  十
  八月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地区所在地的中等城市,脏乱地街道里,行人拥挤不堪。安妮走在人群中,打量着临街的那些店铺,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酸味。
  安妮寻找着邮电局的十字街口。抑制着内心的那种狂热,下午刚上班时,安妮接到了一个电话,立即就向单位请了假跑出来。啊,两年啦。一点音讯都没有。安妮以为自己已停止了对他的思念。而当他那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那端时,安妮的情感如溃堤的潮水喷出来。
  安妮问着路人,那人给她指着邮电局门说,这不就是邮电局么。
  安妮回首张望,见邮电局就在自己的背后。她站在前边的一个邮亭旁,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楚阳在电话中说在邮电局十字街口等她。他是去省里出差路过此地,但他还是设法问到自己就分配这座城市,而且居然一个电话就找着了她。
  这时,安阳发现从东边的街道上走来一个年轻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正在四下寻找着什么。安妮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快蹦出来。
  是他。
  这件蓝色的空军地勤服,还是安妮陪着楚阳三年在省城青年路上买的呢。天气这么热,他就不知道把外衣脱了。安妮心疼着越走越近的楚阳。
  当楚阳走到邮亭外侧的街道边时,听见另边有个人在轻轻地叫着;楚阳,楚阳。
  楚阳不敢断定有人叫他。继续朝前走了几步,就感到侧边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又叫声,楚阳,是你吗。
  楚阳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一眼。安妮几乎是跳着上前一把就抓住楚阳的手,脸贴在楚阳的肩头。楚阳看着安妮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他听见安妮轻声地说,楚阳,你晒黑了。
  楚阳心头一热,伸出另只手揽在安妮的腰际。
  你一点都没有变,两年啦。
  安妮伸手替楚阳拭去额际的汗水。快把衣服脱了吧,天这么热。
  是。在高原人们还穿着毛衣呐。
  楚阳这才发觉行人用异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就脱掉外衣搭在手臂里。安妮边走边不停地打量着楚阳。楚阳冲安妮笑着说,想过我吗。
  安妮在楚阳的手臂里掐了一下。泪水又要流出的样子,使楚阳感到一阵难以言语的痛楚。安妮含情脉脉地用呻吟的语气对楚阳说;你真狠心,走了两年多信也不写封。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安妮的单身寝室。安妮颤抖手取出钥匙开门。楚阳刚一进门,安妮连门都没有关,就迫不及待地扑向楚阳的怀抱里。他俩站在半掩着的门后,安妮紧闭着双眼,眼角涌出泪水亲吻着楚阳。楚阳顺手关上门,思念的闸门打开了。他紧紧地拥抱着昔日的情人,激情像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向心扉。
  安妮温软地搂着他,生怕他要马上就走似。安妮感到一种死样的幸福和痛苦向她袭来,喃喃自语着,我们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楚阳的心都要碎了。但他还是渐渐地冷静下来。他几乎是抱着安妮,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安妮就睁开了眼睛。走到洗脸架前,取下一条洁白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又往洗脸盆里倒些水,搓洗着毛巾,递给楚阳。洗把脸吧。
  毛巾上有安妮和肥皂的香味。楚阳也走到洗脸架前,洗着脸立即洁白的毛巾上就染上一层灰似的黑。楚阳不好意思地盯着安妮,看,把你的毛巾都弄脏了。
  安妮在楚阳的脸上吻了一下。没关系的,就算是你从高原带来的纪念。哎,楚阳,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碗面条。
  楚阳燃烧的心开始变得宁静。他盯着点燃煤油炉,忙着煮面条的安妮说,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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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哦,你路过这里,准备是不来看我。如果是这样,知道你到了这里不来的话,楚阳我会要杀你的。
  说着,安妮就举着切葱的刀,在楚阳面前挥舞了一下。安妮的眼睛是那么地深情。不是,我是说。
  楚阳,你还会回来吗。
  安妮是不想听楚阳说什么。她的意思楚阳明白,不管是两年发生了什么事。安妮不想听到的是关于楚阳要结婚的消息。她只想在快快乐乐的宝贵时间内,与楚阳共同渡过。楚阳抬腕看着手表。安妮边煮面边盯着楚阳。怎么,有谁在等你吗?
  不是。明天早上六点我们就要走。
  那也不急嘛。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我跟别人去挤一晚。安妮羞红着脸对楚阳说。听我的,啊。
  安妮给楚阳煮了一碗鸡蛋面端在他的面前。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楚阳吃了一口,感到盐放得太多。但他还是夸着安妮,唔,不错,不错,真香啊。
  其实,我们本不可以分手的。可我一想到你去高原,就实在没有勇气吃那份苦。
  安妮,你的选择是对的。现在看来,你真的没有必要跟我到高原去。
  可是我一直在心里爱着你。大概这辈子我不会那样再去爱一个人啦。
  安妮,你是个好姑娘。将来爱你的人,一定比我强。
  楚阳吃完面,放下碗,安妮马上就拿去洗。
  安妮,让我来洗吧。
  楚阳,你变得那么客气啦。
  楚阳的心疼痛起来。安妮依然爱着他,而他却也无法忘记在梨花山的那些美好时光。安妮洗完碗坐在楚阳的旁边,不停地弄着自己的手指。这时,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安妮抬起脸盯着楚阳。其实,在梨花山我就幻想,跟你结婚后,我就想做好一个家庭妇女支持你写作。我呢,是你的第一个读者和助手。
  唉。
  安妮轻轻地叹息着。楚阳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了,分手或者联系着他们唯一的东西就要消失了。安妮,你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感到过孤单么。
  你一个在遥远的高原不是比我更孤单么。
  安妮又抓起楚阳的手。我知道,你是个一直关心别人的人可就对自己不关心。楚阳,听我说,你还是想法调回来吧,我等你,行吗。
  安妮,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高原有属于我的生活。
  楚阳平静地对从前的恋人说。就跟凡事要个开头和结尾,楚阳想,还是不能让安妮过于伤感。既然在这开头彼此都是以美好进行的,那么,这最后的结束也让她是美好吧。
  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了高原。
  真不可思议。
  安妮依偎在楚阳的怀里。这才短短两年的功夫啊,你就变化这么大。是不是因为我,要是那样,当初我真不应该跟你分手。
  安妮,即使不是你,我也会选择高原。因为我本来就是无根可归的人。我只想让我们把这美好的过去永远留在心上,我会经常想念着你的。
  楚阳,快别那样说。我感到真的对不起你,让你受到那么深的伤害。我想什么城市,高原,只要两个人心灵相通,到那里生活还是生活。既然上帝要让我们相识相爱一次,我又何必担心将来。
  安妮,跟我相识一场,你感到后悔么。
  楚阳,这也正是我一直想问你的。不管是将来如何,我不后悔自己最美好的时光是跟你在一起渡过的。
  我们都有要老去的那天,也算是个梦想吧。安妮,我希望那一天到来时,不管你是在天南地北,你都会听到我在高原为你的歌唱。
  楚阳,原谅我吧,原谅我没有你那种生活的勇气。
  安妮的泪水打湿了楚阳胸前的一片。楚阳俯下脸吮着她的泪水。爱情的滋味真咸哪。被生活浓缩在唯一而永恒的记忆里。安妮再次对楚阳说,今天就不要走,行么?
  楚阳感到难以回答。
  既然是最后一次,我要你从现在到明天早六点前的时间完全是属于我的。
  吃过晚饭,安妮和楚阳到这座城市的公园走走。楚阳有点陌生的感觉。就仿佛是跟在梦境中一样,也许是离开这曾经熟悉的生活环境太久的缘故吧,楚阳开始发现自己不太适应这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的高原之外的城市。
  城市的道路正在加宽,老街道也正在拆除。从沿海来的商品正在向内陆的纵深漫延,国外的烟草广告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而在高原却还是看不到正在到来的这一切。人们还是依着自己习惯的方式生活和娱乐。
  楚阳在心里长叹一声。那万水千山阻隔了,连同自己的情感哪。高楼在这个中等城市也在一幢幢拔地而起,夜晚的生活也比几年前变得丰富。但这一切与自己已经远去了,因为自己已不是其中的一个了。
  想到这里,楚阳又看了挽着自己手的安妮。她盯着霓虹灯闪烁的街道和商场,就跟往日在校时他们一块儿去城里闲逛一样。仿佛楚阳就在这座城市工作,他俩下班后手挽手走在街道上一样。
  这时,一对年轻的夫妇推着一辆婴儿车印面走来。安妮居然低下头,看着睡在车内一个白胖胖的孩子。对楚阳说,真好玩,这小孩长得真漂亮。
  年轻夫妇冲安妮笑笑,女的也对安妮说,你长得真漂亮。
  安妮就骄傲地把头靠在楚阳的肩上。夜幕深了,街道上渐渐地行人稀少起来。安妮悄声地对楚阳说,我们也该回去了。
  再走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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