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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刘剑锋

秋风咋起(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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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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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7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先欢迎一个再说:)
丝路话雨 发表于 2011-4-7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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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7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2# 刘剑锋

吴上宝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洛河涨水。老天却似乎是要和他较一较劲,就是不下雨,让洛州第一船无用武之地。那艘船给他带来的荣耀和风光他是预料到的。那荣耀与风光无疑也是洛州第一。这也正是他所要达到的首要目的,其次才是白嫩漂亮的柴女女。女人对于吴上宝这个已经有了8 个妻妾的人来说,也就是尝尝鲜,所有的体验都有了——可老天就是不下雨,洛河的水不仅无法涨起来而且一天天的跟缩头乌龟似的变得越来越小,小得像一条细细的清幽幽的蛇,在金色的一天天空阔起来的河滩里艰难地爬着。吴上宝有些无奈。他吴上宝可以买下一切,就是买不来雨水,买不来洛河的滔滔巨浪。他只能等,耐心地等。这种等待没有人会说三道四。这是天意。他吴上宝可以左右洛州知县,左右洛州百姓,左右山里山外的生意人,左右自古官道柴峪沟,但他无法左右天。快8月了老天还没有下雨的意思,吴上宝不想再这么被动地等下去了,他决定到山外去走一趟,看看生意上的几个老朋友,再摸摸行情,看有没有新的生意上的机会。于是,在这个干旱的7月,等得没有了耐性的吴上宝坐轿骑马从柴峪沟出发,沿着曲里拐弯的官道,往北走,一直走到潼关,然后坐火车去古都长安。

老天好象是故意要考验吴上宝的耐性,已经快到8月了,还是一滴雨星儿也不下。人们的心思已经无法放在洛州第一船了,大家开始担心天老是这么旱下去他们吃什么。麦子好歹还收了一点,而包谷现在还没有路边的毛毛草高,人们不明白老天要考验一个吴上宝,却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人扯进去?洛河里的水上越来越小,站在岸边看,那洛河水像谁撒的一泡尿,别说漂船,能漂起一只桶都算不错了。人们不再去看洛州第一船,人们去看天,猜老天的心思,想老天是不是不想让这一茬人活了。老天大旱10年,吴上宝也饿不了肚子;可大旱一年,洛河两岸的百姓就得死去一层。吴上宝的财富肯定比洛州人多,但吴上宝的第9次婚姻就一定抵得上所有洛州人的性命么?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天爷该死,吴上宝更该死,而且该早死。柴赖呈想。柴赖呈这个时候坐在洛河边上。

虽然大旱,虽然洛河水小得像谁撒的一泡尿,但洛河两岸的草树却照旧长得蓬蓬勃勃葱葱茏茏。它们在阳光底下闪着绿生生的光,柔柔的茸茸的如两抹长长的漂亮的睫毛,守着静静的河床。开阔的河滩里铺着圆而光滑的石头和细细的沙子。沙子是金色的,刺着人的眼,像太阳的光给搓成了细碎的末儿,撒在两岸眉毛似的绿树之间。洛河水像一条晶莹剔透的小蛇,在阳光的细末里曲曲折折地向前爬着。南来北往的行人车马如虫子似的在洛河岸边熙来攘往。

吴上宝真的该死。柴赖呈说。他是对柴女女说的。

柴赖赖在小蛇似的流水里刨出一个坑,让坑里聚满一汪清幽幽的水。柴女女在水里洗衣服。柴女女这回穿着一件自己织的又自己染的红衫子。在空廓的铺着阳光的细末的沙滩上,这红衫子就像一盏惹事生非的红灯笼,一个耀人耳目的大火盆,把柴赖赖烧得心里隐隐的疼。柴女女的胳臂简直就是两条白白嫩嫩的鱼,在清幽幽的水里灵巧而滋润地游来游去,胳膊扬起来的时候又像两缕柔而光滑的云,带起一串串金亮亮的水珠子,水珠在柴女女披散下来的黑黑的长发里碰得叮叮当当响,响得柴赖呈心里直痒痒。

吴上宝真该早死才对。柴赖呈又说。

说这话有啥用,吴上宝又不是地上的蚂蚁,一脚就能踩死。柴女女说。

那你说咋办?柴赖赖仰面倒在沙子里。

柴女女子洗她的衣服。

你说咋办?柴赖赖又说。

柴女女还在洗她的衣服。

咋办?柴赖赖说。

柴女女白白嫩嫩的胳膊从水里游出来,在半空里变成了两缕云。然后,冷冷地盯了柴赖赖一眼说:谁是男人?倒问我。

我说,咱干脆逃,逃得远远的。柴赖赖说。

那我妈咋办?

一块逃哇。

放屁。柴女女把衣服往水里一扔,金亮亮的水珠如花一样溅起来。我妈才不贼一样地跟着你到处乱跑哩。再说,你能养活我们娘俩么?

你以为我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窝囊货咋的?柴赖呈坐起来。

柴女女瞥柴赖赖一眼,那模样像是在说,难道你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窝囊货么?柴女女又把两缕云般的胳膊放回到水里,变成两条鱼。

我看你是看上那个低矬子了。柴赖呈盯着柴女女。

柴女女只顾把花一样的水珠子扬起来。

可那个低矬子除了万贯家产啥也没有,而且还养着8个老婆。柴赖赖说。

柴女女站起来拧衣服。细挑挑的身子穿一件红杉子简直就是一盏灯笼。

我想让这天一直旱下去,旱他个一万年。

柴女女盯他一眼。

我想把那个低矬子的大船戳一个窟窿,把狗日的淹死到洛河里。柴赖赖望着柴女女说。

柴女女盯着他。

柴赖赖说:你咋的这样看着我?这么恶。

柴女女继续盯着他。

柴赖赖有些害怕地望着柴女女。

柴女女手中的衣服洒落一串串金亮亮的珠子。柴女女拧完衣服,没理柴赖赖,提起篮子就走了。

柴女女像一盏红亮亮的灯笼,从金色的沙滩上飘过去,渐渐变小,变成一个纤小的红火星,最后消失在那一抹绿眉毛似的绿树里。

柴赖赖看着这空荡荡的河滩,和河滩里小蛇一样的流水,想,今年洛河还会涨水么?如果涨水,柴女女就会在他眼前如火星似的消失掉的。

该死的吴上宝。柴赖赖对着空荡荡的洛河滩骂一句。因为他吴上宝有钱他就可以娶9个老婆;因为他有钱他就可以想娶谁就娶谁;因为有钱他就可以让一个老婆也没有的柴赖呈彻底打光棍。不是个东西,吴上宝,猪狗不如的吴上宝。可见财富绝对是个好东西。如果他柴赖赖有钱,有房产,有挥霍不完的财富,他如今还会躺在洛河滩上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像个红灯笼似的一点点消失么?看来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财富,没有财富就没有一切。他柴赖赖没有财富,所以就不仅没有老婆而且会没有别的更多的东西。所以人活着就得不断地赚钱,搞财富,搞那些能让自己为所欲为的财富。可是这财富怎么才能搞得来?能搞来财富的恐怕只能是吴上宝,他柴赖赖搞不来。

柴赖赖有些伤感。

但一个男人不能这么窝窝囊囊地给人欺负。这么窝囊着是一种耻辱。男人的耻辱。他柴赖赖得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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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7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3# 刘剑锋


   

伤感的还有吴上宝。

吴上宝刚刚从山外回来。

这一次吴上宝跑了好多地方,先坐火车到长安,再西到咸阳宝鸡,又坐汽车经铜川韩城绕一圈到潼关,骑马坐轿一路又颠回到洛州。等颠到柴峪沟,吴上宝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散了。他一身疲倦地躺在柴峪沟的大院里,让几个丫头捶着身子解困。白嫩漂亮的丫头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在这白嫩的强烈晃荡下,他突然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的疲倦是不是意味着衰老?黄昏时吴上宝喝了点稀糊汤,然后,来到院子。虽叫院子但其规模差不多是铺在柴峪沟与洛河之间的一座园林,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曲径通幽。这是他在洛州修建的众多园林中他比较喜欢也较为满意的。吴上宝站在一座假山旁边,一缕流水从假山上淌下来,哗啦啦地喷着红亮亮的火一样的光。抬眼看那透过树阴可以看见的洛河滩,那河滩给岸边的绿树围着,也闪着红亮亮的火一样的东西。往西望去,看见火一样的夕阳从蓝汪汪的西山上拖下来,落在假山上的流水中,静静地铺在洛河滩里。太阳都有落下去的时候,况乎人?等到老的时候,人就如太阳落了一样,一片漆黑,什么都不会有了,财富,女人,遍地的庄园,他的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妻妾,洛州城里和柴峪沟的大片大片的店铺房产,都与他无关,都和没有一个样儿。人生最重要的除了财富,就是活着并年轻着;不管你有多少钱,买不来年轻,像柴赖赖一样的年轻。所以,人活着,就得舍得享受现世的幸福,舍得大把大把花钱,娶女人,尽情的玩;就得把风头出尽,人前人后耍世事,闹风光,让别人羡慕,眼红,嫉妒;一句话,别在年轻的时候把日子糟蹋了。

夕阳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吴上宝的伤感已经溜得无影无踪。

他想起了咸阳城“德盛隆”商行老板李忠孝的女儿李玉环。

那可是他吴上宝见过的真正的如花似玉的女子呀,而且又是咸阳城里出身豪门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通晓棋琴书画。

把咸阳城里的豪门女子娶到秦岭深处的洛州,作他吴上宝的老婆,那是怎样的一种亘古未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风光?

不仅如此——突然间他灵感如洪水一样爆发——他吴上宝还将做一件大事。

做一件能够刷新他吴上宝在洛州所创造的一切记录的大事。

这件大事只用风光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

这灵感刺激得吴上宝一蹦老高,矮墩墩的个头蹦起来简直就是一只快乐的王八。

常乐!吴上宝大喊一声:备轿备马!

掌柜的,到哪儿去?常乐揉着惺忪的睡眼问,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吴上宝跑着。

咸阳!吴上宝说。

明天还是后天?常乐又问一句。

现在!

常乐以为他听错了:现在?不是才从咸阳回来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么?吴上宝说。

掌柜的,那得容我到洛州城里换些牲口来,这些牲口刚从潼关回来,都跑困了,掌都得钉了……

牵牲口!吴上宝不容质疑。

吴上宝给轿子抬着出了院子,走进柴峪沟。柴峪沟一如既往的热闹吵杂,人声鼎沸。戏楼上正唱着什么戏,锣鼓家伙敲的七哩哐啷响。店铺门面,皆灯火通明,人出人进。几个外地的醉鬼在街上耍酒疯出洋相。走上柴峪沟岭头,吴上宝往山下望了一眼,柴峪沟里的灯火像一条曲折蜿蜒的红彤彤的蛇,煞是威风,煞是好看。吴上宝想,等他把那件大事情做了,柴峪沟还会这么繁华热闹么?那条火一样的蛇还会在这沟里这么好看地威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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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7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4# 刘剑锋


   

柴赖赖气喘吁吁地跑进柴女女家,把满院子的鸡吓得扑啦啦地乱飞,鸡毛像柴女女手中的白棉絮,柴赖赖都说了一阵子话了,还在院子里飞。

吴上宝又要娶老婆了!柴赖赖抹一把满脸的汗,喜得眼睛放光:又要娶老婆!

柴女女的反映出乎柴赖赖的预料。柴女女一手把纺车摇得吱咛咛响,一手把细纤纤银亮亮的线儿扯到蓝汪汪的天上去。一双黑晶晶的眼睛只盯着转得极其欢实的钢锭子。缠着线儿的锭子像个白嫩软活的桃子,让人忍不住要伸手去摸一把。柴女女像蝴蝶似的指挥着她的纺车,而那些飞在秋日太阳里的白亮亮的鸡毛,则像许多小蝴蝶,围着柴女女飘来飘去,把柴赖赖的心又弄得疼了起来。

柴赖赖摸了一把汗,对柴女女说:吴上宝又要娶老婆了!

柴女女继续纺她的线。几根鸡毛挂在她乌油油的辫子上,她也不理。

娶的是咸阳大户人家的女子哩!柴赖呈说。

纺车照旧吱咛咛的响,细细的线儿飘在蓝汪汪的天上。

吴上宝这个王八日的,真有本事!他要娶第10个女人了。柴赖呈说。

他的声音像是和那白线一起给拧在了钢锭子上。

柴赖赖觉得脸上的汗有些凉了,粘乎乎的,很不舒服。

第10个……

柴赖赖刚张开口,纺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柴女女把两只白嫩柔软的手伸向了锭子,锭子上的线缠成一个浑圆白亮的大桃子。柴女女把桃子似的线穗子卸下来,托在手上,认真地看着,看她的成果。

吴上宝这王八日的,又要娶老婆!柴赖赖说。

柴女女托着线穗子站起来,从柴赖赖身边走过去。柴女女今天穿了一件蓝底白花的夹袄,当然是她自己织的,自己染的,还是自己做的,所以也就特别和身,把那软活纤细的身材弄得婀娜多姿,让人心里发疼。之后,那让人心里发疼的身子风一样的飘进屋里。

柴赖赖看着满地白花花的鸡毛,有些不知所措。他趟着鸡毛也进了屋。

柴女女把线穗子往一个簸箕里一放。簸箕里已放了好多白桃子似的线穗子。

吴上宝又要……

没等柴赖赖说完,柴女女转过身来,望着他,说:

是你娶老婆?

柴赖赖连忙说:是吴上宝,我说了半天你没听明白……

那你喜个屁?!

柴赖赖就木在那儿。

柴女女手上端着那个钢锭子。

尖细又锐利的锭子在柴赖呈看来就是一把刀,把他砍在那儿,不能动。

从柴女女家出来时,柴赖赖才认真地想柴女女的话:到底是谁要娶老婆?吴上宝娶老婆他柴赖赖喜个什么劲儿?他发现自己真的是找不出欢喜的原因。

从柴女女家出来,柴赖赖望了望前面平展展的洛河滩和两岸莽莽苍苍的山,突然想到了在这山里头神出鬼没的大土匪头儿黑三炮。一个月前黑三炮曾在洛河下游的河南卢氏洗劫了一家富豪,这个土匪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照看照看吴上宝?柴赖赖想。

穿过人马如潮的柴峪沟,柴赖赖又想起他还有一句话没对柴女女说。他要告诉她,吴上宝这个王八日的为了娶小老婆竟然要做的那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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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7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刘剑锋。
又读。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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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8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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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0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有新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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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1 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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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11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刘剑锋。
又读。称赞。
景宜 发表于 2011-4-7 16:49



    问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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