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

君雅

（152）
讨烟
       卫生间，两位十八九岁的武警在进口那里“迎接”我，我楞了下，心诧异着继续往里走，其中一位先冲我点头然后靠近我，笑咪咪的用带地方口音的国语说，有牌子吗？
       “牌子？”我应该是皱眉了，站住重复道。
       问话的武警疾步向卫生间里走，至内门口转身和我面对面说，“不是的。”
       “不是牌子吗？”我道。
       他笑了，举手两指放自己嘴唇上说，烟子，香烟有吗？
       我也笑了，拿出早晨刚买的豪迈狼一人分一支，说道，我就奇怪嘛，上卫生间还要验证身份。
       我随手准备合上门，站在我面前喜滋滋的叼着烟的他们没有离开卫生间的意思，我马上明白过来，两活宝连打火机都没有呀，暗自“靠”了一声，取打火机为他们点烟。
       哎，出来混都不容易，是吧？
       2012.02.06（隧道）

君雅

（153）
欠我的阿东
       重装笔记本，怎么也搜索不到网络。
       自作聪明以为路由器出了问题，摁了复位键，无效。打10000，人家说宽带线能连接的上说明和网络无关，很有礼貌的建议我找懂电脑的朋友咨询一下。
       阿东是我多年的同事，小我几岁至今未婚，戴着副眼睛斯文的不得了，去年买笔记本时，我所有脑残的问题都找他，一他技术比单位的网管还强大；二我们手机联网。记得有一次电话中他教了我整整两个小时。三个月后，我基本懂得处理一些小毛病，才没继续找他“长话宝”。
       “阿东，新年好啊！。”
       “刚才手机放在房间，哈哈，啥事？”
       “初一年都拜了，现在找你还会有啥事呢？”
       他教我打开网卡，马上能搜索到左邻右舍的网络，但，依然找不到自己家的。我弱弱的说，路由器的复位键被我摁过了。他说那只好重新设置路由器，我却找不到一条单独的网线，算了，现在家里只有一台电脑，暂时不用路由器吧。
       “好，那先这样吧，有事再说。”
       阿东是大好人，我唯一表达心意的机会，他结婚，一一定去；二多给点红包。
       2012.02.06（桂园）

君雅

（154）
依旧
       母亲骨裂（骨折）的地方医学名叫腰4椎，之前我有过两次腰椎疼的致行走困难，也是同一个地方。不知道这部位最受力的缘故还是因为遗传，我想到原来单位和我父亲一个年龄段的男同事，一表人才的他四十多岁开始腰越来越弯。母亲很担心，我安慰她说，自己这几天熬夜看电影还吃了很多旺旺雪饼，过几天就好了。
       想到母亲的“娃娃”样，我会偷笑，有天晚上我忘记给她煮牛奶，第二天她告诉我到点没喝上我的牛奶，她一直睡不着。我说，你为什么不叫我啊！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工作累了。哎，其实我的工作跟玩差不多，而在母亲眼里心里，我应该比温家宝还忙的。
       感觉母亲走路越来越利索，但她一会说这里疼那里不舒服，像孩子一样的娇气，不再是当年那位断牙和血吞的无所畏惧的女人，母亲真的老了。
       这年算是过完了，明天将恢复正常的生活，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2012.02.06（桂园）

君雅

（155）
在路上
和我同车的那位电话中谈上千万生意的成功男人，在车子驶入小城市瓶颈口时因为手机信号问题终于安静了下来。
“经过KL宾馆吗？”
“总站离那儿很近的。”年轻的长途的士师傅对着后视镜里的我说。
“KL宾馆不是很好。”那位成功男人接茬道。
“星级的应该还行吧。”
“TL最好……”他望着窗外移动的物体若有所思的说。
“哦。”他让我想到了冯小刚的电影。
2012.02.07（商检）

君雅

（156）
碎
《贞观之治》播到四十四集，暂停。
窗外无雨，时间刚好零点，海润滨江那家超市会营业至凌晨两点，我穿衣下楼。
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关上，仿佛一下子落入空间的另一侧面，它寂寥的向下滑落，打开，弄堂的风瞬间涌入，夜未央。
几天前，我问母亲，喜欢住农村的房子吗？
母亲说，太吵。
乡村的夜宁静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火味，母亲的回答虽然让我有点意外，但我知道她的“太吵”指的是什么。
正如龙应台言：我更不忍心听人宣扬五代同堂的美德。在那个和谐的表面之下，有多少半夜的叹息、破碎的梦想、解体的个人意志，一切都为了一个抽象的理想、一个原本造福个人而往往牺牲个人的制度。
2012.02.08（港区）

君雅

（157）
惊
篇名《午夜惊魂》，感觉自己只是受惊，还达不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依弟，给包豪迈狼。”我打开钱包拿出十元钱放在玻璃柜台上。
“好的。”老板弟保持着看宽带电视时愉悦的表情起身取香烟。
我略带夸张的搓着巴掌：“有点冷啊！”不等他回复我已经走出小超市的大门。
零点已过，MP3放着陈美的《面纱》，我进入电梯弄堂口一仰脸，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几个叠在一起的超过我身高的大花圈放在电梯侧面入口正面的墙上，最表面的花圈中心写着大大的“奠”，奠字下方竖写着四个小点的字“沉痛悼念”，我难以自制的深吸一口冷气，其中一部电梯门开着，我连忙钻进去摁八楼再摁关门，鬼我看不见，只要别跳出一个大活人就好。
时间被拉长了，我一直瞅着电梯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早上出门才知道昨晚二十几层有位九十几岁的老太太了。）
2012.02.08（路上）

君雅

（158）
遇
八点二十分，单位车会到楼下。
母亲从六点多一直催促我起床，迷糊中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七点半开始洗漱，听到楼下管乐团不间断的合奏，哦，今天是那位老人出殡的日子啊。
母亲说，他们走电梯还是楼梯呢？
我说，电梯太小，应该从楼梯抬下去吧。
母亲说，遇到总不大好。
我说，九十多岁的老人，没事的哪。
母亲没再催促我早点下楼，我还是比平常提前十分钟来到电梯前。最近的一部电梯停在九楼，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人高立着的透明像屏风一样的物体，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年轻人扶着。门一开马上要关上，在即将合拢的瞬间，我习惯性地伸进右脚分开电梯门，心想，没礼貌的家伙，我进去后面朝外面站好然后摁关门的按钮。眼角扫下透明屏风后面，天啊，原来是殡仪馆的冰棺，有一点我是对的，老人的遗体不在里面。
十几分钟后，送葬的车队从我面前缓缓驶过，遗像上的老人端正、慈祥，不是老太太，是老大爷。
2012.02.09（海关）

君雅

（159）
两个世界
春节期间睡眠严重透支，昨夜七点多上床，省了几个小时的宽带，平躺和侧卧腰4椎都不舒服，广播一直开着，每次打开手机看时间，哦，还早着呢。
零点，真的降温了，空气中弥漫着冰冻分子，犹豫着要不要起来给母亲煮牛奶。
打开冰箱，没有上次剩下的牛奶，进母亲的房间取了一盒一升装的伊利，倒了两杯，高火两分钟还偏冷，重新加温一分半钟。母亲起床接过牛奶说，你自己的呢？我打开盒子挑了两块圆形的曲奇给她，我也喝的。
点烟，我慵懒地坐在电脑桌前回味着醒前的一些梦境，她的脸庞不断的浮现，很久没做梦了，爱恨纠缠的分不清那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2012.02.09（海关）

君雅

（160）
闲聊
       上车，接过钰替我代领的一千多元报销的钱。
       照例说声，今天降温，有点冷啊！
       车电台女主持人说道，我们小时候特崇拜公交卖票员，女孩子放学回家都把写字本撕成一条条的，卖票啊！
       我听到钰和伟笑了，哎，一个时代的娃！
       我说，那时候，我会给外婆抢位子，偶尔没抢到还蛮失落的。然后一直站在驾驶员旁边，一脸崇拜的在心里模仿他的操作。
       钰在公交工作过，头脑不清楚的人还干不了公交卖票员这活呢？
       后座的伟说，怎么会？
       钰笑笑，首先反应要快，哪站到哪站多少钱，慢了，等你算出来人家可能已经到站。还有，几个人没买票？
       我点头，是，我老婆在公交也是卖票出身，对假币特别敏感。
       三个70后男人一起笑着，窗外的物体飞速后移，岁月就像它们。
       2012.02.09（桂园）

君雅

（161）
       裕作：请和我结婚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哭泣。请将你剩下的人生托付给我，我绝对不会留下你自己。
       响子：拜托了，只有一天也好，你一定要比我活得久。
       母亲：算命先生说我只有四十五年的寿命。
       父亲：我能活九十岁，分给你吧。
       小城、烧烤、水果摊点的讨价还价。
       没有勇气拨通你的手机，亲爱的，千里之外的我连虚拟的寿命都给不了你。
       2012.02.09（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