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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为而为

无为小说·《自杀,还在继续》·8月27日更新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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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7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时候,除了反革命最严重的问题就是不正当男女关系。
暂时无语,期待无为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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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7 09:51 | 显示全部楼层
现落座。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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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8 10:31 | 显示全部楼层
无为周六、周天好像很少上线,只有等周一了~~~~~~~~·
老朋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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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0 0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无为,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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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09:40 | 显示全部楼层
05
谁能证明呢?

    是苏洁贞妒恨丈夫,痛恨未见过面的情敌,而害死朱琪?

    铁飞在车上,把自已的疑问和张奎刚才讲的话,告诉了局长。

    局长坐在车上,仿佛是睡着了;闭着眼睛,手有节奏的拍打着前额。

    铁飞从反光镜里看到局长疲惫的样子,有点后悔:老头子六十二岁的人了,一夜未睡,不该告诉他。应该让他睡一会儿。

    一会儿,只是一会儿,老局长睁开眼睛:苏洁贞要实施报复那完全可能,……报复的对象,

    放在朱琪的身上,不大好解释。她并没有抓住什么。我不了解情况,不好妄加断言。没有其它原因,苏是不会加害她丈夫的。当然,具体情况,有它的特殊性。”

   “其它原因?”

    局长一回到局里,立即召开党委会,传达省厅会议精神。广州市局破获了一个台湾特务组织。但台湾派来的联络员漏网了。有迹象表明,他到江、浙、沪一带活动。省厅要求各市、县局采取措施,协查。江边市的主要目标是核电研究所。

    会上决定,由姜辉带队配合省厅,另外抽两组密切注意核电研究所方面的情况。随时调用。

    有一个委员建议,让铁飞主持朱案。

    有人点头;

    有人摇头;

    有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局长身上。无疑是看他的反映。

    局长当家。

    局长闭着眼睛,静静地听。凭直觉他就知道谁摇头,谁点头;谁既不摇头,也不点头。铁飞,铁飞,他搞这个案子是合适的;但是,当时把铁飞要回来的时候,市里讲得很清楚;铁飞只能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控制使用。是啊,当年的那个地区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已调到省里任职。

    局长的眼睁开了。

    委员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局长要拍板了。

   “我们就这个问题,举手表决。如何?”

    用这种方式,决定一个人,一个侦察员是否办理某个案子,这恐怕在公安史上,还是第一次。

    同意的多数。

   “既然,少数服从多数,执行!通知铁飞迅速——不!立即介入此案。”

    局长虽然果断地作出了决定,但也明白,政法委员会书记那边是难以通过的。好在,可以抓住他那‘一般工作人员’九个字,侦察员办案子,本来就是一般的工作。

    铁飞已经进入了情况。

早上出车回来,在路上遇到了老同学柳谦的妹妹柳谊。看到她忧郁的目光,铁飞就想起老同学不明不白的自杀。

他停下了车。

“我送你一程。”

她抬头见是铁飞。目光惊诧而又复杂。

“你上次说,你哥哥不是自杀!能告诉我一点什么吗?”

“你是报社的吗?”

答非所问。

听者莫明其妙。

她上了车。

好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坐到了铁飞身边的位置上。

铁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有报社的记者,才关心我哥哥的死!不过,……我也讲不清。”

铁飞只能在心里苦笑了。

既然什么都讲不清,凭什么说柳谦是自杀呢?”

“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说吧。”

“你们报社对朱记者的死,是怎么看的?”

又是报社。

铁飞有点不知所以了。

“也就是说,你们领导是怎么认为的?”

“暂时……暂时也没有……好象没什么说法。”

铁飞的脸有点发烧。

他没有跟女人接触的经验。

特别是未婚的女人。

面对老同学的妹妹,没有及时告诉她自已是公安局的,他的内心有点不安的感觉。

“你们没有怀疑他是自杀吧?”

突然而又直接。

“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是自杀。但……”

“他不会自杀!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激动得有点失态,鼻子上沁出了许多细细的汗珠。

“为什么?”

……

坚定的目光,与含泪的眼光相撞。

沉默。

“既然你实在想知道,我……告诉你!”

她是苏洁贞说的那个女人?

铁飞对自已的假设,也感到吃惊。

“我下放在大西北的时候,认识了青海地质队的秦小苗,他是个孤儿,比我大十二岁,我们恋爱了,他十几岁,就到地质队工作。你也知道,搞野外作业的人,工资相当高。确实他很有钱。

“两年后,因身边无子女,我抽调回江边市了。我们仍旧书信来往。父母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坚决要我和他断绝关系。我于心不忍,他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如果我和他断绝了关系,人家不以为我是骗子吗?“

“不久,我哥也从外地调回来了,他也极力反对我们的事。可秦小苗还不断的来信,催促我和他结婚。他想等婚后调回江边市。我比谁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家是什么路子都没有。我自已只能在离家很远的红卫菜场,卖鸡蛋。我能把他往哪调呢?

“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劝他在地质队干下去。他不能理解我……。后来,后来我违心的和他断绝了关系。他再三的恳求我。我……我还是痛苦地拒绝了他。

“他伤心极了。从青海赶到江边市,天天站在我的柜台对面,望着我……连续一个月。

“后来,他每天用十元一张的票子,到一分钱专柜,买一分钱的葱、蒜。也不等找钱,就走。我知道,他是在气我。那个柜台就在我的对面。

“我们菜场最漂亮的陈萍萍……跟他……好上了。陈萍萍曾回绝了好几个人的追求。

“他俩每天一起来菜场,故意在我面前非常亲热,我知道,他是在报复我。

“时间不长,陈萍萍未婚先孕。他要陈萍萍到青海结婚,陈萍萍不肯。他把陈萍萍给抛弃了。

“萍萍的哥哥是江边市的,号称‘八大金刚’的头子,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在秦小苗离开江边市的那天夜里,……他们……把他活活打死了。

“小苗死后不久,萍萍带孕和郭凯结婚。生下的孩子,象小苗,象极了。每次萍萍带小孩子到菜场来,我看见那孩子,心里有股说不出的……

“不能让我忍受的是,硬说小苗是被我抛弃的。
“我哥哥,他也不同意我和小苗……为了能拆散我们,故意给小苗和萍萍提供‘方便’……

我哥哥,在药材公司有一间宿舍。小苗只到死的前一天,还住在他那里。

“社会上,对我的谣言越来越盛。我哥哥突然不明不白的死了。

……

“爸爸,妈妈被这接连二三的打击……他们相隔不到半年也分别含怒而去。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投江了。

“是‘长江大学‘的学生朱琪救了我。是他鼓励我活下去。

“象他,一个对生活充满信心的人,是绝对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

“你就凭这一点来说明朱琪不会自杀吗?证据不足。”

“你不相信?那么你们报社……”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报社的,你凭什么认定我是报社的呢?我和你的哥哥是同学,一个普通的司机。”

“请让我下车,我太轻信你了。”

麻木的轻信。

铁飞等她下了车,才把她喊回头。

“告诉你,我在公安局开车。你不会白告诉我这一切的,也许我还会找你的。”

惊愕!

没等到她反映,铁飞的车子:“呼”的一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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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0 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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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1 09:01 | 显示全部楼层
06
她曾和秦小……秦被“八大金刚”打死了;而“八大金刚”又和朱琪死于同样的方式,喝的同样的毒酒……;她却又坚持朱不是自杀;证据呢?根本就没有证据。秦曾住在她哥哥处,而她哥哥在秦死后,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为什么几个死者都跟她有直接的或间接的关系?这几个案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她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铁飞回到局里,刚出车库,就被叫到局长办公室。

“小飞子,找你干什么,知道不?”

铁飞两眼紧盯着局长约一分钟。什么也没有看出,失望地摇摇头。

“我想听听你对朱琪的死,有什么看法?”

局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沙发扶手。

“应该先立案。”

脱口而出。

“你看谁搞比较合适?”

局长的手指停止了敲击。两眼紧盯着铁飞。

这是他的老习惯,每次交待任务,总是事先征求接受者的意见。按照他的话来讲,这是火力侦察,先看看你的决心。

苦笑,

铁飞发自肺腑的苦笑,你局长拿我开什么心?我早已没有办案的资格了。嘴上还得掩饰内心的苦笑:“局长,这是你们领导的事。我……”

“你,嗯!你的士气已经没有了,我以为,你还象五年前,会从沙发上弹起来。我这沙发的弹簧被你压下去了。”
沉默,只有眼睛企图表达什么?

“还有什么怀疑吗?”

铁飞的眼睛似乎接收了某些信息,使他的热血上涌,浑身燥动不安。沙发弹簧发出了异样的声音。那是令局长兴奋的,盼望的声音。

“好好干吧!这次我让金瑛配合你。他是比较服你的。不过等老马一回来,他还得和老马搭挡。”

“行,我试试看,……”

“不行,要干得给我看!给大家看。”

“是!不过你看哪儿作突破口比较好?”

“酒嘛!”





铁飞离开局长,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一个人开着那辆“吉普”车在郊外整整跑了80公里。直到下午才回到局里。

金瑛早已把他们的办公室整理好了。

“小金,你早来了。……我想问你,你对此案的信心如何?”

金瑛被他问得不知怎么回答,抬起头望着他。

铁飞看到他带问号的目光,才发现自已问得不伦不类。苦笑了一声,算是自我解嘲,把自已的计划告诉了金瑛。

他二话没说,推起自行车去了糖烟公司。

铁飞送走金瑛,拽上姜辉,要他陪自已,去化验室。

“还是老局长有魄力,敢重新启用你。”

苦笑,难以言状的苦笑。

“我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你不是说这个案子,可以盘盘吗?”

“难说。”

在化验室门口,一个铁飞不认识的年轻姑娘,径直走到铁飞的面前自我介绍:“我叫高芸,你大概就是铁飞吧?”

“不是大概,高芸同志……”

姜辉的话没有讲完,就被她打断了,“你别那么客气好不好?请叫我小高。”

“那么请小高同志,把曹龙送来的的‘高梁曲香’再作一次……”

姜辉的话还是没讲完全。

“有这个必要吗?”

快人快语。

“把报告填好后,立即送来。”

和说话者的姓名一样,快、硬。

快得高芸来不及反映。铁飞已经拉着姜辉离开了。

“这女的,……哪儿来的?有点那个。”

“那个?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哎,不认识?她平常高傲得象个公主。今天……大概是你的原因吧?”

“我?莫名其妙?”

“妙就妙在你是莫名其妙。告诉你吧,她老子是地委书记,本人是学化学的大学生。硬是要分到我们这儿来。这也叫‘天高任鸟飞’。那天是我把她从人事局领来的。路上,她非要我讲侦察员的故事。我就讲了你的遭遇,她很同情——噢?”

“你和她很熟?”

“熟?你没看看?我去,连招呼都没有,就那么似点头非点头的来一下,我也不懂,这是那国那朝的礼节?”


铁飞回来办公室,刚翻开从档案室借来的《七大金刚集体自杀案》的卷宗。金瑛就来了电话。

“我现在在邮电局的电话间,‘烟糖公司’反映,‘高梁曲香’属于内控商品,由市交际处统一采购,分配。只有干休所,地市机关有供。市场上没有售过。”

“顺藤摸瓜,去交际处。”

“交际处我已去过。前一段时间,是购进了一批“高梁曲香”前天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既然如此,立即查一下,是否还有其它渠道,能流入本市。不,你去报社,直接了解朱琪那瓶酒的来历。”

铁飞放下电话,心里暗暗的感叹:金瑛这个搭挡不错。自已有点跟不上趟了。

“交际处前天处理完一批,朱琪喝的是不是其中的一瓶?如果其它渠道不能,或者说没有流入本市,是不是说明……酒厂会不会……难道他得罪了哪位领导?……他曾经报道过房管局长一开后门。是张局长……?那么这‘八大金刚’又是怎么喝到这种酒的?”

姜辉的推门声,打断了铁飞的思绪。

“你知道,房管局长住什么地方?”

没头没脑问,把捧着材料的姜辉弄得一楞。随口答道:“大概在地委大院。呶,这是你要的《柳谦自杀案》的卷宗。这是‘秦小苗被打致死的’材料。”

铁飞做了个手势,让姜辉把材料放到桌子上。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化验室。

“我是铁飞,请问高芸在不在?……你就是,正好,请你马上来一下。”

姜辉放下材料,听铁飞打电话给高芸,心里嘀咕:“铁飞怎么会打电话给高芸?要化验报告?……”

姜辉还未想出答案,高芸推开门,站在门口,望着只顾在房间里中踱步的铁飞。“我想一个优秀的侦察员,他的耐心应该是超群的。”

挖苦。

倘或是报复。

铁飞也未跟高芸打招呼,直截了当的说:“你和市房管局长,熟不熟?”

严肃,

一本正经。

“也谈不上熟,他家在我家的后面。”

“你现在是否可以,回去一下,想办法把他前天;分到的一瓶酒,就是那瓶‘高梁曲香’拿来。”

“你怎么知道,他家有‘高梁曲香’?”

“因为我是侦察员。”

铁飞掏出一根香烟,没有抽,在手上不停的捻。

高芸两眼紧紧地盯着铁飞,牙关渐渐的咬紧了。“好,有你的。”

“问题的关键是,你怎么拿?要拿得巧妙,要不显山,不显水。”

“别小看人。”

“太好了,我就希望你说这句话,肯定你会办得圆满的。”

“假若,我在你眼里是个苯蛋的话,你还是另请高明。”说完,她回头就走。

她那副样子,把正欲进门的金瑛,弄得都有不敢跟她招呼。金瑛目送她下了楼,才进门。见姜辉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轻声地问若无其事的铁飞:“我们姜组长,怎么和高小姐……”

“高小姐?”铁飞似乎不解。

“你,金瑛你怎么回事,他们俩……总之里外没有我的事,你把我扯上干什么?”姜辉急忙申辩。

“铁飞是你?”

“我并没有认为她是什么高小姐,矮小姐。我也说不清,除了老局长,我见到当官的……我们不提这些了”

……

三个人都沉默了。

金瑛和姜辉互助对望了一下,又一起把目光投向铁飞,那是一种理解。

还是金瑛打破了沉默,“根据报社反映:朱琪是负责社会版的,他社会上的交往非常广泛。前天,市房管局长送了一瓶‘高梁曲香’给朱琪。”

果然如此!

会那么简单?

“据说。前段时间,张局长分房开后门,朱琪写了一篇稿子,最后没见报。而朱琪反而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据说?”

“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姜辉起身告辞。

铁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金瑛等姜辉出了门继续说道:“我与总编谈了此事,他含糊其辞,不过他无意中说出了:张局长把房了退了,且亲自到报社,硬送了一瓶酒给朱琪。”

硬送?!为什么?

真是这么简单?
“朱琪在报社的人际关系如何?”

“在报社,朱跟总编的关系比较紧张,群众关系一般,不过,张局长和总编的关系相当密切。”

“哦——”

这些官老爷。

“哼!——”轻得只有铁飞自已听见。

谁不希望,自已的推理或思路与实际发生的相吻合呢?这一点,在侦察员身上,表现得尤其突出。

高芸的动作真快,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前后不到半小时,已拎着一瓶‘高梁曲香’回来了。

“这是我家的,张局长的那瓶,季阿姨说……”

“送人了!送给市报记者,朱琪了。”

“你怎么知道的?”高芸惊诧地问。

“因为我是侦察员。”

刺激!

强烈的刺激!

你既然知道,你叫我去干嘛?

耍弄我?高芸心里这么想,马上表现出来。拎着酒,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无动于衷!铁飞继续踱着步子,对尴尬地金瑛说:“下一步,你重点了解朱琪社会关系。把那此平时和朱琪来往密切的人,列个详细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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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1 1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不多的文字就能形成一种意境,好象看等离子电视的画面一样,清晰,悬疑的气氛紧紧包围,期待楼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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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1 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无为这篇小说让我回到了八十年代那部经典电视剧《便衣警察》,金色盾牌、母亲的微笑……
无为,我还记得你那部描写抗日年代的小说,希望能在品读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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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2 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07
中午,太阳格外的赏识这座城市,投给它的光,都是最强烈的,而且是直线照射。也许太阳也想让那些躲在阴暗角落的社会沉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仅有的一个半小时,吃午饭带午休的时间。总编同意接待铁飞。只有这段时间,总编才有空。

偏偏他失约,让铁飞扑了个空。报社里没人能准确地说出总编的去向。

故意回避,。还是确实有事?

无人知道。

在大门口,铁飞遇到了许长根。

“你找我?”许长根那天晚上在朱琪家见过铁飞。

以为他是来找自己了解情况的。

“随便聊聊”铁飞顺水推舟。

一进许长根的单人宿舍,铁飞开口就问:“听说,朱琪和一个女青年来往较为……密切,嗯,或者说是频繁吧。”

“我理解你的意思。有这事。不过那是极为正常的交往。”

“何以见得?”

“那女子我虽然不熟悉,但我看她那样子,不象轻浮的人。朱琪我是了解他的,他狂傲了点,但他很尊重苏洁贞。

他一直把那女子,当作自已的妹妹。在他们认识之前,那女子的哥哥自杀了。她投江自杀。是朱琪救了她。朱琪只不过是同情她,我说的是同情,而不是爱情。请……”

“外面有人说,朱琪与这女子……”

“那是张奎告诉你们的。这家伙!”

“他们之间有什么……”

“告诉你不要紧,张奎是苏洁贞的表哥,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苏洁贞又是在张奎家长大的。苏洁贞从卫校毕业后,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张奎的爱。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也不便打听,这是人家的私事。后来苏洁贞和朱琪……两人结婚后,张奎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要到朱琪家报一次到。张奎也近三十岁的人了,也不谈恋爱,而且苏洁贞对他又是那么……,有些话就难说了。不过张奎确实当着苏洁贞的面对我说过,他怀疑朱琪和那女子关系暧昧。”

“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铁飞告别了许长根后,直奔医院。

苏洁贞本来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长。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被院长特批,住进了特别病房。

那是一幢独院小楼,距其它病房有好几十米远。根据医院不成文的规定,要市里相当级别的人,才能住进去疗养。

苏洁贞受地刺激太深了,加上体质差,身体很虚弱,铁飞从门外看见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张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眼紧紧盯着她。表情很复杂。

铁飞眉头皱了一下,没有惊动他俩,悄悄退出了正在午睡的医院。

铁飞顶着烈日蹬着自行车,赶到张奎家。张大妈正在煨鸡汤。很明显,苏洁贞的遭遇,已触动了张家的中枢神经。铁飞的出现,老人家象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民警同志,来,您请坐,请坐。”老人说话慢慢吞吞地,动作也不利索,又想拿烟,又想光泡茶,最后是拿了火柴和水瓶,忘记了再拿什么。嘴里不停地自问:“我拿什么的,拿什么?”
“大妈,你不要忙,我既不喝水,也不抽烟。您老坐下。”

老人家坐在铁飞的旁边的一张矮橙上,“嗨!”话没说,先撩起围裙,擦眼泪,“我那命苦的贞儿。”

“大妈,苏洁贞常来看您吗?”

“常来,她上班,下班都从我门前过,天天来。……她三岁走了爸爸,五岁没了娘。是跟我长大的。结婚以后,还象做姑娘一样,帮我洗洗浆浆,缝缝补补。可怜她的命比黄连苦哇……”

说着老人的眼泪涮涮地下来了

“大妈,人哪有什么命啊。”

“有哩,有哩,你们吃公家饭的不信,我信。本来,她是我们阿奎的,我们就亲上加亲了,多好啊,啊。她上了三年卫校,变了主意,说什么‘优生学’表兄妹不能结婚。作孽呕——;在才几天呢,她又守了寡。——苦命的阿奎,苦命的贞儿哟!——黄叶不落青叶落啊——!”说着老人嚎啕大哭起来了。

老人特别的容易动感情,铁飞笨拙地劝了好长时间,老人才安静下来。铁飞连忙告辞。

他要看高芸的化验报告。


苏洁贞考虑“优生学”拒绝了表兄的亲上加亲。而张奎却死缠着不放……青梅竹马,二十几年的生活……感情……张天天去朱家报到,不管刮风下雨,……苏洁贞天天上下班都到张家,经常缝缝洗洗,…… 刚才医院里……表兄妹,会发生什么变化吗?……,苏怀疑朱不忠,张从中扮演……他是什么目的呢?有什么企图吗?……可能吗?


回到局里,高芸已在铁飞的办公室里等铁飞了。

“你来得好早啊。”

“你不是比我更早吗。”铁飞见是高芸在办公室里,心想:报告肯定出来了。脸上露出了喜色。

“我根本就没有回去。”

“怎么,你还没有吃饭?”

“铁大侦探急着要化验报告,我敢回去吃饭吗?”

“啊呀,大意了,不好意思,没准备……”铁飞感觉有点歉疚了。“有了,我宿舍里有饼干。”

“谢谢啦,侦探同志。你的先知先觉,能告诉我酒里有什么名堂吗?”

“酒里有名堂?”

“呶 ,我把三瓶酒比较了一下,发现,含毒的那瓶,浓度与另外两瓶不一样。这瓶酒浓缩了。可能是几年前的陈酒。”

“几年前的陈酒?”

“对。”

“走,看看去。”

两人来到了化验室,果然那瓶开过封的酒是浓浓的。铁飞再一看,实验台放着的三瓶酒,有二瓶,未开封。

“咦,没有开封,你是怎么取酒样的?”

“亏你还是侦察员呢?”高芸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铁飞没有注意到,高芸叽笑的口吻和神色。“快,我想知道,你是怎样取到酒的。”

“太简单了,找个注射器……”

“注射器?啊呀,对了!”铁飞猛拍前额一记。“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呢!谢谢,太谢谢了。”

铁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问你,你们家的酒,是不是和张局长家的那瓶一起分的?”

“是的。”

“那就对了。来,你跟我来。”

铁飞兴高采烈地跑回办公室,高芸莫名其妙的跟在他后面。

办公室里,金瑛正在翻看姜辉送来的卷宗。

“哈哈,金瑛你在哩,有突破,有重大突破。高芸这次立了大功了。”

铁飞把许长根反映的情况,和在张奎母亲那里得到的情况一一的说给两人听。然后推理道:“这瓶陈酒,是朱琪家里的,而另一瓶则是张局长送给朱琪的。”他拿来桌上墨水瓶和茶杯,当酒瓶比划起来了。“所以浓度是和高芸家一样的。朱家的陈酒给张,苏带来了作案的机会。她苏洁贞是护士,注射器对她来讲,不成问题。张奎作为一个化学教师,弄点氰化物,易如反掌,我认为这是一起蓄谋以久的……”铁飞越说越激动:“怪不知道,局长讲,没有其它原因,苏洁贞是不会杀害朱琪的。这个其它原因……还要我说吗?他们还故意的演了一出怀疑朱琪的闹剧。下一步,我们的重点放在收寻证据上,详细了解张、苏的情况。”

“想不到,你们破案就这么简单。”高芸也被他们的胜利喜悦感染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时简单得就象1+1=2。有时又复杂得……嗯!无法形容。”

“我,我并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

金瑛好象是下了很大和决心,才说出自已的看法。铁飞和高芸都不同程度的感到吃惊。高芸觉得铁飞的推理已经是天衣无缝了。

“说说你的看法。”

金瑛拿来起桌上的卷宗,“我的想法,还不成熟,供你们参考。我觉得,既然朱琪喝下的酒是浓缩了的陈酒。那么,它与‘七金刚’自杀的酒之间会有什么牵连吗?‘卷宗’上的记录很少,但‘八金刚’当时都去了‘永红小吃店’,而郭凯是中途离开的。就是说,主犯是准备了八瓶酒。在现场我们只找到了七瓶带毒的酒。酒的数量与‘自杀者’是吻合的。照此推理,毒酒就少了一瓶。我说少掉的这一瓶,跟朱琪喝的这瓶是否有内在的关系。”

……

“说下去。”

   “如果,推理成立的话,此案就是‘七金刚’自杀的延续,并且,我无意中了解到,过去‘七金刚’的头子——郭凯,对朱琪的死,非常伤心,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金瑛推翻了铁飞的推理,同时也提醒了铁飞,当初自已不也是提醒姜辉。此案可能与‘七金刚’自杀有关。怎么就忘了呢?毒酒肯定是配好后带到小吃店的。那这瓶酒。……。

下班后,整个楼上静悄悄的,只有铁飞一人在办公室里仔仔细细的研究姜辉送来的材料。当他感到饿的时候,街上已经是华灯初放。他合上卷宗,关上办公室的门,到街头买晚饭吃。

好在全家就这一张嘴,吃完了事。他随便找了个相对比较干净的小吃店,买了三两馄饨,混了一顿,出了小吃店,在四牌楼,无意中碰到了柳谊。

铁飞一见她,心里就有点微微不安。自已身为公安侦察,老同学不明不白的‘自杀’了,竟无能为力为他澄清……。究竟为他澄清什么?铁飞自已也说不清楚。

两人顺路往江边大道走去。一路上除了见面时打了个招呼外,几乎谁也没有再开口。在防洪堤下,迎面又碰见高芸和另一位男子。

那男子高个子,宽肩膀,浑身上下都隆起肌肉。上身一件咖啡色的尼龙丝短袖衫,配一条手枪式口袋的黑色西装短裤。可谓是风度翩翩的了。在两人身旁停着辆深蓝色的轿车。

铁飞想和柳谊绕过去。高芸却主动的和他打招呼。而柳谊又跑到那男子的身边。很明显,两人是约好的。那男子见柳谊和铁飞一起走来,射向铁飞的目光充满了嫉火,高芸不知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脸色突然一变,跑上前来,主动和铁飞握手,并自我介绍:“我叫高立,高芸的哥哥。”

“铁飞。”

“久闻你的大名。对不起,我们先……少陪了。”

柳谊和高立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防洪堤下,只留下了高芸和铁飞。

“到前面办事。回来碰见了哥哥,又碰见了你。”

“你哥哥,我好象在哪儿见过。”

“噢,可能,我哥哥的交际太广了,朋友又多。我真佩服他。随便什么事,他都有自已的见解。”

“轻信,是你们年轻人的致命伤。”

“怀疑,是你们侦察员的职业病。”

“在侦察员的眼睛里,有许多怀疑,但更多的是肯定。”

“你是肯定还是怀疑,自已是不是叫铁飞?”

“喂!你今天怎么会有兴趣来逛江边大道的呢?”

“那,你不也来了吗?”

奇怪。

“刚才告诉你,是到前边办事的。转眼就忘了?”

……

“我看你,有点神经质了。……还是那个案子把你给难住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侦察员的眼睛锐利。告诉你,我们化验员的眼睛同样厉害。哎,铁飞,我跟你学侦察,怎么样?”

“你,不像!”

“不像?

“对长得不像!”

“就你长得像!我偏要干侦察。”

“如果你实在想学,我给你个推荐老师。”

“你不是现成的吗?”

“我?”

苦笑!

“你找错人了。”

“不教就算。别摆大架子。”

“我自已还有一头解决不了的,难题哩!”

“说出来听听。”

铁飞把头脑里的疑问,告诉了高芸。

“小芸,咱们回去吧,让小柳还陪着铁飞一起走。”他又对铁飞说:“对不起了,我们是两条路,我和小芸就先走了。请原谅。”

高芸从内心来讲,不愿走。可高立把话说死了,只得上汽车。关上车门,把头伸出窗外,“喂,铁飞,跟你在一块谈谈真开心。怎么样?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在这里。”

铁飞点点头,那是下意识的。

高芸笑了笑,那是发自内心。

深蓝色的骄车远去了。

铁飞心里增加了新的疑问,嘴上不由自语:“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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