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大山的孩子们》

老笨牧羊

　　　　第十章  生死考验　　
　　　　　　　　　
　　晚上，村里的路上漆黑一片，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快速地从空中飘落下来。二丫在快速奔跑，她跑到了山娃家。山娃一家人正在吃饭，二丫破门而入，靠在门旁气喘吁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丫，你这是咋了？”王玉琴惊讶地问。二丫站在原地双手捂着肚子：“英子……英子她……”王玉琴一听英子的名字，心头一颤，立即撂下饭碗。“二丫，别着急，英子到底咋了？”山娃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二丫，英子到底咋啦？”王忠臣也从炕上站了起来，吃惊地问。
　　“英子……英子病重了，已经昏迷了！”二丫说完，全家人都惊呆了，王玉琴的心都揪了起来……

　　英子静静地躺在火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额头上放着湿毛巾。她的两只眼睛紧闭着，满脸通红，处于昏睡中。不管张则理怎样叫，她都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映。张则理手里拿着眼镜，在女儿的身边来回走动。他不断地自责：“我不是个好爸爸，不是个好爸爸啊！怎么能让女儿起来给我做早饭呢，不然，就不能这样……”
　　山娃、二丫、小扣子和百岁站在英子的身边，反复叫着英子的名字。过了好久，英子慢慢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的人，一句话没说，又闭上了眼睛。王玉琴抚摸着英子的脸，喊着她的名字，英子看了看她，又昏睡过去。看到这一情景，王玉琴背过身，眼泪大颗大颗地跌落下来。         
　　“英子，你别这样……你快醒醒，快醒醒吧……”二丫大声哭起来，几个孩子也伤心地哭了。王忠臣、肖殿福和张则理商量着怎样送英子去镇里的卫生院。钱兰英坚决反对，她说：“这大冷的天，十几里的路，翻山越岭的，不得把孩子冻死吗，这孩子抗不住折腾了。”
　　“是啊，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王玉琴也认为这个办法不行。
　　“那你们说咋办，总不能等着孩子遭罪吧？”王忠臣一着急，说话也变了腔调。肖殿福站在英子身边，眼睛始终盯着她。张则理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头：“这孩子跟了我，真是命苦啊……”钱兰英看着大家一筹莫展的样子，提高了嗓门：“你们这帮爷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光叹气有啥用？”
　　“要是村里有个医生就好了，哪怕谁家有几片药也好啊！”王玉琴感叹道。王忠臣突然有了主意：“对了，听说田淑媛以前是部队的医生，她能不能有办法啊？”
　　“她是医生不假，谁看见她和村里的人走动了？尤其是英子病了，人家躲还来不及呢，她会管吗？”肖殿福也是一脸的无奈。钱兰英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她说：“你说的对，英子的事，全屯子的人谁爱管？现在是人命关天了，长点心的，都要管！”
　　“说的是啊，她可不是好求的！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王玉琴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那总不能看着英子不救吧？”二丫哭着说。
　　“咱最需要的是药，不是医生，有药就能治好英子的病。咱们还是到各家去问问，看谁家有药吧！”
　　“好，我去！”
　　“我也去！”说完，王忠臣和肖殿福分别到村里找药去了。山娃从人群中悄悄地钻了出来，他迟疑一下，转身走出了英子家……

　　小扣子家。
　　二狗子惶惶张张跑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不好了……”王玉香看见二狗子进来，讥讽地说：　　　“咋了，让狼撵了？”
　　“不是，我是来向三哥报告情况的。”二狗子坐在炕边喘着粗气，赵长富走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啦？”
　　“张则理家好象出啥事了，今天晚上，我看见好多人都往他家跑，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看见谁了？”
　　“有王忠臣他们两口子，肖殿福他们两口子，还有山娃百岁他们那群孩子。”
　　“要我说你们呀，能不能干点正事，干吗老盯着人家张则理。不是三嫂我说你，本来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不好好劳动，跟擦布介子似的老瞎出溜啥呀？”
　　“三嫂，是这样的。这些工作都是三哥安排我做的，我这可是革命工作啊！”王玉香愣了，她走到赵长富的跟前：　　“什么？是你安排他做的？亏你想得出来，就他那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中的手能做什么事啊？你也真是的，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他的话鬼都不信，你还能信他的话！”王玉香几句话弄得二狗子脸都红了，赵长富也觉得很没面子，一脸的不高兴。
　　“老娘们懂得什么呀，老八，咱不跟她说，走，出去说！”二狗子在家里排行老八，村里人除了赵长富叫他老八外，其他人都叫他二狗子。张长富说完，两个人跨出家门，朝生产队部走去。

　　山娃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孩子，他最不喜欢干的就是低三下四求人，尤其是到大利家求人。因为，田淑媛是一个很清高的人，从来不与村里的人来往，而且也不允许儿子和村里的孩子来往，这在村里是人所共知的。所以，村里的人也从来不到她家去，更别说求她办事了。这是山娃第一次到大利家，为了救英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去。
　　山娃站在大利家的门口忧郁了片刻，最后还是跨进了大门。山娃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正在吃饭的一家人。
　　“山娃，你怎么来了，一定有事吧？”大利看见山娃进来感到很惊讶。他放下饭碗，朝山娃走去。
　　“我是为英子来的。”山娃直截了当地说。
　　“英子怎么了？”大利预感到了事情不妙。山娃径直走到田淑媛的面前，跪了下来。“杜婶，我今天是来求你的！英子病重了，现在昏迷不醒，求求你救救她吧，要不，她就没命了！”
　　“真的啊，那可怎么办啊？”大利特别着急，田淑媛坐在那依然没动。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我才来求杜婶的！”田淑媛头都没抬，说：“看你这孩子说的，求我没用，我现在又不是医生。”田淑媛用眼睛瞥了一眼山娃，依然吃她的饭。
　　“听说，你以前当过医生，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不是我不救，是我没有办法救！”大利也着急了：“妈，你想想办法，救救英子吧！”大利央求着妈妈。
　　“你是怎么说话呢，是我不想办法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杜婶当过医生，兴许家里能有几片药，麻烦你好好找找！”山娃继续哀求着。
　　“她不去医院，乱吃药管什么用啊？”田淑媛放下了饭碗，看了看山娃。
　　“杜婶，你也知道，村里离镇上那么远，又都是山路。再说了，天这么冷，英子咋能受得了折腾啊……”
　　“妈，咱帮帮英子吧！”大利拉过妈妈的胳膊，央求道。
　　“你说得轻巧，怎么帮啊，你以为你妈还是医生呢？”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医生，但我记得咱家的药箱子里好像是……”还没等大利说完，田淑媛就抢过话茬。“住嘴！咱家有没有药，我还不知道吗？”
　　“杜婶，我求求你，英子多可怜啊，帮帮她吧，再不帮，她真会死的！”说完，山娃在地上给田淑媛磕了三个响头。“看你这孩子说的，英子病重好象我有责任，你还是去想别的办法吧……”山娃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揉了柔膝盖，挺了一下腰，双眼盯着田淑媛。“杜婶”这两个字是从山娃的牙缝里挤了出来的，听了感觉很别扭。“那就算我没说，今天要不是为了救英子的命，我山娃是不会来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们！”说完，他头也没回，将门重重地关上……

　　英子仍然昏迷不醒。
　　山娃无精打采地回到英子家，张则理走到山娃身旁，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山娃心领神会，失望地摇摇头。王忠臣和肖殿福也先后空手而归，张则理失望地低下了头。
　　张则理蹲在英子的身边，手抚摸着英子发烫的脸，内疚、无奈、痛苦、绝望，一齐涌上心头。他摘下眼镜，双手在额头用力地搓着，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命苦啊，从小就没妈，现在又病成这样，我这个当爸的又无能，眼看孩子病得这样，一点办法也没有。咳，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能对得起她死去的妈啊！”
　　屋里所有的人都愁眉不展，大家不断地呼喊着英子的名字。王玉琴换了一条湿毛巾，又放在英子额头，手轻轻地理她的头发。
　　“英子，你快醒醒吧，快醒醒吧！”英子微微地睁了一下眼睛，很快又闭上了。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大利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倚在门口，人们惊讶地望着他。
　　“药……药……张老师，……快给英子吃药！”这是张则理第一次听到大利当面叫他张老师。听到“药”字，好象注射了一支兴奋剂，张则理特别兴奋，全屋人的目光齐唰唰地投向大利手里攥的那瓶药上。疑惑、惊喜、感激……大家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大利……”张则理激动万分，他紧紧地抱住大利，控制不住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大利也被这场面感动了：　　“我妈说了，这药对英子的病会有帮助的，把这瓶药吃完了，她的病就能好了！”大利把药送到张则理的手里，接过这瓶药，张则理的手不停地颤抖。
　　“大利，真有你的，你真行！”百岁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大利。二丫破天荒地上前搂住了大利的脖子。“真没想到啊，你妈能帮这个忙，真没想到……”人们在议论和感慨着。山娃走到大利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百岁和小扣子也跑过来，五个孩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王玉琴到厨房端来一碗开水，用嘴吹了又吹。
　　“大利，今天全靠你了，要不是有你拿来的药，英子还不知道会咋样呢！我太感谢你，也谢谢你妈妈！”张则理双手牢牢地攥着那瓶药，仿佛怕人抢跑似的。
　　“张老师，这里还有山娃的一大半功劳呢！”大利看了看山娃，脸上露出了笑容，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都开心地笑了，他们的笑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闷。张则理一只手拉着山娃，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药瓶。王玉琴将开水送到张则理手里。“快把药给孩子吃了吧！”
　　“张老师，快给英子吃药吧！”大利也在催促张则理。
　　“是你救了我的女儿，我真不知道怎样谢谢你们全家！”
　　“张老师，我妈说了，她有个要求。”
　　“啥要求？”山娃紧张起来。
　　“大利，啥要求你就说吧！”
　　“张老师，是这样的，我妈说了，谁也不能把我送药这件事说出去！”
　　“放心吧，孩子，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张则理坚定地说。
　　“打死也不说……”几个孩子同声说道。山娃一直把大利送到了院门外。

竹心棋魂

老笨牧羊

这么早就来了，好勤奋！

竹心棋魂

老笨牧羊

原帖由 竹心棋魂 于 2009-8-5 14:08 发表


牧兄的文笔颇似路遥，他《平凡的世界》对我影响太大了，给我时间从头读来！

    谢谢！
    那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传播之广，影响之深是令人惊叹的。
    感谢你的关注！

竹心棋魂

少年时期我看了很多描写文革、知青的书，只因父亲是被平反的反革命。儿时墙上贴的样板戏图片，那些脸涂白粉的人物时常让我从噩梦中惊醒。
牧兄，早上好！

老笨牧羊

原帖由 竹心棋魂 于 2009-8-6 05:50 发表
少年时期我看了很多描写文革、知青的书，只因父亲是被平反的反革命。儿时墙上贴的样板戏图片，那些脸涂白粉的人物时常让我从噩梦中惊醒。
牧兄，早上好！

    你我有相同的经历，真的很悲哀，正是有了这个经历，所以我才想写这篇小说，也许你也是有了这个经历，才有更深刻的感受。感谢你的关注！

老笨牧羊

　　　　第十一章 心心相印　　
　　　　　　　　
　　在村里同龄的孩子中，小扣子是胆子最小的一个，他最怕的是走夜路。从英子家出来后，一直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想着山娃为了救英子命去大利家的举动，他打心眼里敬佩山娃，一路上想着，他竟然把害怕的事忘在了脑后，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前。小扣子刚跨入大门，就听见屋里争吵的声音。                 
　　“就是你老惯着他，他想干啥，就干啥啊？”
　　“不就是贪玩回来晚点吗，至于你发这么大的火吗？”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去哪了，不就是打家雀、玩冰猴吗，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懂啥，他现在还在英子家呢！”
　　“吃枪药了，你这么冲！不是二狗子告诉你的吧？刚才他在这，我都没好意思多说，要是别人知道了是你安排他调查张则理，人家会怎么看你，你的队长威信还想不想要了！”听完这句话，赵长富许久没搭上话茬，他张了几下嘴才说：“等他回来，我好好问问他！”
　　“咱这孩子胆子本来就小，我可告诉你呀，你可别吓着他啊，更不许打他！”
　　“再不打？再不打，就要上天了！”
　　“这孩子不招灾，不惹祸的，还懂事，你干嘛老和他较劲啊！”
　　“不是叫劲，这是路线问题！”
　　“我说你呀，就是格路，黑上人家了老张了。他容易吗？自己带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就你革命，整天斗啊，斗的。不是我说你，当初张则理都给你跪下了，我都心软了，可你就是不批准，哎……英子她妈死得冤啊！”
　　“你说啥？你混蛋啊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按你说的，英子她妈是我害死的了，那是我的错吗？”
　　“我没说是你，但我心里不舒服！”
　　“那是公社革委会的命令，这是路线问题，我是队长，不执行成吗？”
　　“行了，行了，就你革命！你看人家老杜，官儿比你大不，可人家从不参乎这些事。”
　　“他是刚来，还不了解咱们村的情况，要是了解，他比我还邪乎呢！”
　　“别嘴硬了，老张来咱村十多年了，谁不了解？他老实得没法再老实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呗，还想让人家咋地啊？”
　　“我不跟你说，等小扣子回来我和他算帐！”
　　小扣子轻轻地推开门，悄悄溜了进来。他胆却地溜到炕边。看见小扣子进来，赵长富马上站起来。“你到哪去了？”他的两道眉毛向上翘起，窜到小扣子跟前。小扣子立即躲在妈妈的身后：“我……在外面跟山娃他们玩了。”
　　“你老实说，到底去干啥了，不然，以后就别想踏出这个家门！”
　　“是……是英子病了……”王玉香听说英子病了，关切地问：“病得厉害吗？”。
　　“老吓人了，都昏迷了。”
　　“那可咋办啊，没想办法吗？”小扣子本想把大利送药的事说出来，但一想他们许下的“打死也不说”的诺言，将话又咽了回去，他只是摇了摇头。“他们能没办法，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赵长富刨根问底。
　　“他能有啥办法啊，一没钱，二也不让动，你这个当队长的还不知道吗？”
　　“小兔崽子，你不跟我说实话是不？”
　　“他们真的没办法……”
　　“他们？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在他家呀？”
　　“没有别人，就我和山娃！”小扣子没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我让你撒谎！”赵长富抡起巴掌就打。王玉香赶忙冲上前，奋力阻拦。

　　山娃他们仍然站在英子家没走，他在等待英子醒来。
　　过了许久，英子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山娃他们立即围拢过来。
　　“英子，英子醒了！”大家惊叫起来。英子向四周望了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到英子醒来，孩子们都笑了。张则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王玉琴不但没乐，反倒哭得更伤心了。英子侧过头，低声说：“王妈，我已经好了，你放心吧！”王玉琴将脸贴在了英子的脸上，一串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
   
　　秦玉兰在油灯下缝补衣服，冯占魁在一旁抽着旱烟袋。别看冯占魁长得五大三粗的，这人太窝囊，是个三脚都踢不出屁的家伙，就是树叶掉了，都怕砸到自己脑袋。一旦家里遇到什么事情，都由老婆做主。真是啥人啥命，冯占魁这个窝囊的爷们，却找了秦玉兰这个快人快语的女人。秦玉兰的眼睛很小，身材出不苗条，皮肤也很黑，她与漂亮一点都不搭边，但却是有主见、知冷知热的贤惠女人。因此，冯占魁有啥事都愿意挂她商量，村里人说他是“妻管严”，他满不在乎，说自己娶了个好老婆，还说老婆还是丑的好，这叫“丑妻近地家中宝”。夫妻俩虽然也常有些争吵，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有滋有味的。
　　天已经黑了，两口子在等待二丫回来。“这么晚了，二丫咋还没回来呀，你知道她去哪了吗？”冯占魁问。
　　“可能是去英子家玩去了，一会就回来了。”说话间，二丫推门进来。她眼睛通红，小脸哭得像小花猫似的，进屋后就一头扎到了炕上。
　　“二丫，你咋才回来？”冯占魁问。二丫低着头说：“我去英子家了。”
　　“英子的病好点了吗？”秦玉兰凑过来，关切地问。
　　“好啥呀，刚才都吓死人了，好悬没死了！”二丫没等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听到这话，秦玉兰再也坐不住了，她急切地问：“英子现在咋样了？”二丫侧过身来，把英子昏迷、家里断药、山娃到大利家求药的过程和父母说了一遍。“啥，你说啥，山娃能去求大利他妈？”冯占魁十分疑惑。
　　“是啊，山娃哥真去求他们了。”
　　“英子现在咋样了？”秦玉兰为女儿擦去眼泪。“英子吃了大利拿来的药，已经醒过来了。”二丫回答说。
　　“山娃能说服大利他妈，还能把药给英子送来？这真是奇怪了。”冯占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为了英子，山娃啥事都能干出来的！”二丫继续说：“刚才我们都说好了，谁都不能把这事说出去的，爸、妈，你们千万不能对别人说啊！”二丫的脸上十分严肃。
　　“我们不说，不说，保证不说！”冯占魁高兴地点着头。
　　“妈，英子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家还有吃的吗？”秦玉兰听到这个消息，十分着急。
　　“没有。”
　　“孩子不吃点东西咋行啊，咱家还有点小米，你快给英子拿去吧！”秦玉兰边说，边找小米。
　　“妈，我爸不是有胃病吗，把那些小米拿走了，我爸吃啥呀？”
　　“拿就拿吧，你千万别让外人看到啊！”
   
　　“冬至”一过，天就短到了头，白天开始一天比一天长。
　　别看东北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的，却丝毫没影响到孩子们玩的兴致。要是玩疯了，他们可以在零下四十摄氏度的严寒下，站在雪地上数星星、捉迷藏，这就是农村孩子的特点——皮实。
　　上午，山娃他们几个孩子挤在山娃家的炕上写作业。大利被一道数学题难住了，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还是演算不出结果。他抬头看看小扣子，又看看百岁，他俩都摇了摇头，他把目光转向山娃。“山娃哥……”大利犹豫了好一会，“山娃哥”三个字才说出口。他的话刚出口，其他几个孩子都很惊讶。百岁忍不住了，他停下手中的笔，开始讽刺大利。“大利，今个儿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管山娃叫哥呢？”
　　“其实，他才比我大十天！”大利有些不好意思。小扣子看到大利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地笑了，他说：“就是早一天，早一分钟，他也是哥哥呀！大利，今天是不是有啥事想求他啊？”
　　“大利，有啥事你就说吧，不叫哥哥我也一样办，说吧！”山娃说话爽快，他抬头一看，大利的脸都红了。
　　“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想求……”说完，大利的脖子也红了。
　　“我以为多大事呢，啥求不求的，就这点小事呀，早点说不就完了吗，干嘛脸都红了？”说完，山娃凑到大利身边，拿过作业本，给他讲解起来……
　　英子正在家里扫地，二丫走进来。
　　“英子，你好了吗？来，你快歇歇，还是我干吧！”二丫跑过来夺过英子手里的笤帚，英子倔强地坚持要自己干。　　“自从吃了大利送来的药后，我的病好多了，现在已经不咳嗽了！”
　　“英子，山娃他们今天没来吗？”
　　“没来。昨天，我爸爸把他们给批评了！”
　　“为啥呀？”
　　“我爸爸安排的作业，他们都没有按照时间完成。我爸爸说了，明天要检查呢，还要当面考他们！”
　　“该，活该！谁让他们贪玩了呢，老师的话也敢不听，这回知道着急了吧！”
　　“他们几个一定是怕我爸爸再批评，跑到山娃家复习去了！”
　　“英子，走，咱俩看看去！”

竹心棋魂

牧兄，我想从上而下品读和回您的小说，新的我暂时不看。

老笨牧羊

原帖由 竹心棋魂 于 2009-8-6 07:40 发表
牧兄，我想从上而下品读和回您的小说，新的我暂时不看。

   只要感觉方便就成，不过，看长篇够累的，还需要有耐力。